他倒是想拦着,可是想想先前自己无视秋胧的话后造成的后果,孙坚又没什么阻止的兴趣了。
……便希望秋先生这次,也是有什么必要的理由吧。
于是秋胧在众人欲言又止的视线之下,理直气壮的起身送李儒出去了。
不过觉得无言以对的,其实并不止孙坚他们。
自打出了帐篷,李儒也是沉默不语,不发一言。
两人一路走出营地,有趣的是居然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二人似的,瞧了一眼便纷纷挪开了眼,任由他们直接走了出去。
一路脚步未停,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之后,李儒才停了脚步,低声道:“……送到这里便好,若是再多走的话,怕是要起疑了。”
“无妨,反正我总有法子回得去。”秋胧随手整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笑眯眯的问道:“想必文优胆大包天自己跑到这边来,自然也是有依仗的?”
“……依仗是没有的。”李儒顿了顿,低下脑袋乖乖认错:“只不过主公独自一人离开洛阳跑了这么远,属下自然要担心的……这战场毕竟不同于洛阳城,您的身体又……若是真发生了什么,属下可真没法子出手帮忙。”
秋胧便只是笑:“你清楚我的本事,虽然眼下十分去了七八,但这一二分也足够我保护自己了,何况我身边还跟着卞留,不想着我自己我也得考虑考虑这位小祖宗的心情不是?放心吧,分寸这种东西我自然是清楚的。”
李儒不同意,眉头越皱越紧:“您若是真有分寸,打从开始就不该送曹操猴儿酒,更不该给自己惹上这么多事情,董卓这个靶子立在那里您又何必要亲自出来走一趟?呆在洛阳城里总是保险的多……战场刀剑无眼,主公就算再厉害,若是要照应卞留这个病秧子总归还是不方便。”
对于卞留这个拖油瓶,李儒话里话外的嫌弃,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秋胧有点虚,但是她不怂。
“文优不必担心,忙完这边的事情,我立刻回洛阳。”
“不然呢?主公还想跟着孙坚他们去江东吗?”
“说什么呢。”秋胧非常淡定,直接转移话题:“说起来之前陶三……”
李儒叹了口气,知道这是秋胧不愿意再继续讨论这件事了:“按着您的吩咐,祖茂的尸体我已经想办法接到了安全的地方静养调理,估计不需数日便可痊愈……倒是董卓,正准备迁都长安放弃洛阳,主公对此可有什么吩咐。”
“吩咐嘛……”秋胧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轻笑起来:“你帮我准备个身份,之前董卓对我的悬赏想必你也已经处理好了?我想回一趟洛阳。”
李儒神色一动:“董卓那边主公无需太过担心,您本来就是‘牵连’,属下想要让他除去疑心并不算太难……倒是这回您打算还是开个酒馆?不过我可没主公的本事,收集不到那许多好酒。”
秋胧摇摇头。
“……只不过是想去看看故人。”
李儒神色一肃,侧眼瞧着秋胧的表情,不得不吞下了后半句劝诫的话。
——两百年的时间,对于人类是沧海桑田,可对她来说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更何况日日夜夜呆在那种地方,让她忘也忘不掉吧?
李文优叹口气:“您想做什么都成,只不过这次想要做什么请务必事先通知属下一声,若是如之前一般直接就告诉属下您要出城,那我这刚刚习惯的谋士身份日后估计迟早也只能给您当当马夫了。”
“行了,李文优你够记仇的让你当一回马夫给老子记到现在……”秋胧白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颈子:“耽误了这许多功夫,估计你若是再待下去那边要起疑了,趁着这边没人,你骑我的马走吧。”
“您说那个黑漆漆的瘦马?属下不要。”
李儒回答的毫不犹豫:“他特别喜欢踢我,属下自己走就好。”
秋胧闻言满脸无奈。
“行了行了,给你个信物,你骑着它走就不踢你了。”言罢,从衣袖里掏出来一枚莹白如玉晶莹剔透的奇怪东西,李儒打眼一瞧便晓得是秋胧身上龙鳞,这东西她在地牢掉了没有一千也有几百,虽然细细想来处的时候忍不住的有些心疼,收下来的时候却也是十分淡定。
李儒抬起头看了一眼秋胧,眼中似有无奈妥协之意,最终他万千劝言化作一声无奈叹息,拱手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