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俯身下去,将红色的绸子拽出来一个角,看见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凤凰身着五彩羽衣,仰头展翅,闭上眼睛仿佛能听见嘹亮的鸟叫。
这是一件古代喜服。
李鱼没再往下翻,将一切回归原样后,他站在原地愣了会儿,扭头去架子上把之前那本律法找出来,开始思索别的。
箱子和律法的年份相差无几,同时又都被区别对待。
对了,还有保镖。
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叫雇主主人。
李鱼喊了声1551,“石遇在这里被困了八百年?”
1551,“要提交答案吗?你还有最后一次瞎猜的机会。”
李鱼知道,这不可能是完整答案,担如果蒙对了,菊花亮了,就意味着将有个具体的调查方向。
“提交。”
等待验证的时间并不长,却在紧张和焦躁的烘托下,每一秒都过得奇慢无比,令人焦躁。
叮的一声,小菊花亮了。
李鱼仔细数了下,亮了三朵花瓣。
他压抑着声音在地上兴奋的蹦跳两下,正想再研究研究信封,屋外再次传来说话声。
是马丽娅。
李鱼将信封妥帖的夹回律法书中,轻手轻脚回到床前,弄出一阵窸窸窣窣的下床声。
他来到门口,探头出去,发现保镖正拦住马丽娅,不准她敲门。
李鱼打了个哈欠,拍拍保镖的硬邦邦的胳膊,“哥们儿,让她进来吧。”
保镖顶着冰块脸,“江先生这么称呼我,主人会生气的。”
李鱼蹙眉,“那我该叫你什么?”
保镖,“一号。”
这明显是个编号,李鱼试探,“有二三四吗?”
“有的。”保镖说,“江先生想见见吗,我需要请示主人。”
李鱼说不用,保镖对石遇的态度,和管家对石遇的态度有种微妙的不同……李鱼仔细琢磨两秒,具体说不上来。
他收起思绪,看向马丽娅,“进来聊吧。”
马丽娅怯懦的看了保镖一眼,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只脚,跨过门槛。
见对方没有阻拦,她悄然松口气。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李鱼让房门敞开着,招呼小姑娘坐下,给倒了杯水。
“你脸色不太好,最近都没休息好吗?”
马丽娅摇头又点头,她在犹豫,怕说实话青年会担心。
“马丽娅。”李鱼语气加重,“我们不是朋友吗?”
门口,保镖突然把脑袋伸进来,被青年瞪了一眼后,又把脑袋收回去,规规矩矩站得笔直。
李鱼揉了揉眉心,觉得这还不是来保护他的,这就是个眼线。
“江沅。”马丽娅轻声喊道,“我最近确实休息不好,总是失眠。”
李鱼,“你搬回去住了?”
马丽娅没有正面回答,出神的望着某处。
屋子里的一切都没变,只是多了什么,尤其是在她靠近卫生间的时候,总觉得有东西在悄悄观察她,但她并不害怕,甚至生出了想要深入触碰的心思。
有些东西一旦发生改变,打破镜子也好,换房间也好,都无济于事。
如同一辆失控的汽车,只有撞到障碍物,它才能真正停下。
她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却又矛盾的享受如今的变化,每当看到厨娘惊慌失措的表情时,她会有种奇妙的快|感。
肩头被触碰,马丽娅回过神,“怎么了?”
李鱼说,“问你和宋姐最近还好吗。”
“不好。”马丽娅选择说实话,“我厌恶她。”
“江沅,宋姐的人品好差,她刚刚竟然跑去跟保安说你坏话,全被我听见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厨娘也是生不由己,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嘴。
找到出口迫在眉睫,否则迟早出人命。
李鱼,“你还在给宋姐记分吗?”
那哪儿是记分,分明是死亡倒计时。
如果没有记分本,马丽娅那些极端念头或许还能遏制一下,有了记分本,分数一旦跌破她的心理底线,等于是为杀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太危险了。
李鱼思忖片刻,放缓语调劝解,“马丽娅听我一句,别记了,你要是不喜欢宋姐,以后可以……”
“你什么意思。”青年话还没说完,马丽娅反应过激的站起来,“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沅,我是对的,宋姐才是最坏的那个。”马丽娅丢下话,气呼呼的转身冲出屋子,从头到脚都写着“你背叛了我”。
李鱼头痛,这姑娘现在多疑,敏感,脾气一点就炸。
“1551,便签本上记到多少分了。”
“负九十七。”
李鱼蹭一下站起来,这才几天,分数怎么突然涨了这么多!
厨娘那张嘴,完全是在死亡线上跳舞,作死。
不能在宅子里干坐着,得去看着那两人,这么想着,李鱼已经起身走出去。
“江先生,主人说你身体尚未痊愈,不宜过多活动。”保镖的胳膊横在门前,说什么也不让。
李鱼低低咦了一声,“石遇怎么回来了。”
保镖果然朝另一头望去,李鱼趁机弯腰,从对方胳膊下钻出去,眨眼的功夫就溜得老远。
“江先生!”
保镖连续喊了几声不听,关上主屋房门,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