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上百声幼虎的尖啸汇集在一起,刺耳而凄厉。
绯柚无法动作,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毛茸茸地幼崽被浓烟熏得昏厥,随后被火舌贪婪的吞咽。
白色的皮毛被烧成焦炭,浓烟中混合着怪异的肉香。
她战栗着,想要逃跑,却无处可逃。
四周火海茫茫,火色刺眼,灼烧得她睁不开眼睛。
尾巴被人提住向上扯去,娇小的獙兽被倒挂在空中。
“你们当初是怎么杀我来着,”少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咧开嘴笑了,“对了,尸骨无存。”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獙兽的后退,指尖用力,仿佛折花一样,轻而易举地将柚子的一条后腿折了下来。
皮肉分离,那血淋淋的骨头暴露在外,绯柚嘶声惨叫起来,刚一张嘴就被人塞进了一条自己的后腿。
温热的断腿堵住了她的嘴巴,少年如法炮制,将獙兽的四肢一条一条撕了下来,唯独留着那根尾巴没有动作。
他似乎玩腻了手上的雌獙,戳了戳前腿露出来的腿骨,握住外面的一端,不紧不慢地来回拧动旋转,很快就将那根骨头从肉里分离出来。
绯柚痉挛着,双眼翻白。
到了这一步,她早该死了,可却连昏厥都做不到,生生受着被慢慢肢解的触感。
他终于放过了可怜的雌獙,随手一抛,将她丢入了熊熊的火堆中。
接着拍了拍手,转身离去。
火舌一点点攀爬而上,橘亮的火焰裹住皮毛,卷席全身。
倒在地上的獙兽失去了四肢,像只蠕虫一般,只留下躯干和头部。
不…不要,不要烧我……
黑色的瞳孔被火焰染红,倒映出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不要……痛,好烫…哥哥!”
床上的少女满头细汗,她面色苍白,全身肌肉紧绷至极,惊恐慌乱地攥住了身下的床单,力道之大以至于手指青白。
绯暝秋起身,轻声唤道,“柚子,柚子。”
“不要过来,不要,不要!”
声音陡然尖锐,少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瞳孔收缩着,太过紧张而导致全身颤抖,后背的裙子更是汗湿了一大片。
绯暝秋揽住妹妹,“做噩梦了?”
手下的身子在被触碰的刹那一僵,待少女意识到身边的人是谁后,才慢慢软了下来。
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缓缓抱住了膝盖,缩成了一个球。
绯暝秋见此,将妹妹抱起。
这些日子妹妹常有梦魇,每每夜半都会尖叫着惊醒,醒来就是一身冷汗。
绯暝秋只得抱她去洗了身子,然后辅以魅术安眠。
偌大的池子里,绯柚浸泡其中,低着头怔怔地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滴答——
龙头残留的水滴低落在池中,漾起一圈圈涟漪。
影中的少女面色惨白,眼下带着淤青,配着两侧的乌发,活像一只女鬼。
她到底怎么了。
绯柚垂眸,池中的影子跟着垂眸,显得眼底的黛色愈浓。
这几年总是心神不宁,甚至背叛了哥哥的命令,有时候还会冒出一些自己都不理解的想法。
少女捧起一捧凉水捂在脸上。
她是不是疯了……
“告诉哥哥。”背后贴上男子精壮的胸膛,绯暝秋从后环住妹妹,“柚子都梦见什么了。”
“我……”她张了张嘴,复又沉默。
昨天的一场舞,让她忆起了舅母。
因为身子不利,舅母琴棋书画样样涉猎,唯一不能碰的只有舞蹈。
如此一来,她常常关注活蹦乱跳的柚子。
每当雌獙乱蹦一气之后,女子都会笑着给她糖吃,嘴里夸着绯柚跳得多么多么可爱。
但是这些不能讲于哥哥听。
如果被哥哥知道了自己还念着舅母,必然不会高兴。
绯柚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我梦见了从前杀死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