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尚衣局里的妖精傲气惯了，冷不丁突然来了只兔子当掌事，一个个全通风报信给了曲流霞，把蓝云儿说得无一是处，捏造了不少她的坏事，专挑曲流霞恼怒的东西写。

今天蓝云儿打杀了两只尚衣局的宫女，明天蓝云儿抢了大姑姑的镯子拿去进献给殿下，到了后天更是跑到殿下面前嘤嘤诉苦。

曲流霞看了一年这糟心事，刚一来昊山，立刻去了尚衣局，打算手撕了这只兔子。

“王和殿下都在等你，有什么话见过他们再说。”左砂绕开了她的逼问，免得到时候闹起来没完没了。

曲流霞睨了蓝云儿一眼，扯了扯嘴角，“呵，我就说，一只兔子而已怎么可能迷惑得了獙兽，也就只能勾搭一些低等货色了。”

这话一出，在场妖精的脸色纷纷变了。

围观的妖精有些讪讪散开，她不以为意，嗤笑一声，勾了勾手指，带着一行妖浩浩荡荡朝王殿驶去。

左砂望着她走远，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蓝云儿交握着胸口，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方才曲流霞那句话，不止是骂了蓝云儿，更是嘲讽护着蓝云儿的左砂是“低等货色”。

獙兽状若赤狐，左砂却同黑狐相似。

这些年几乎没有妖知道左砂的原型有何不同，只有曲流霞早期就跟了绯暝秋，算是极少数元老之一。

在别的妖恭恭敬敬唤左砂大人的时候，也就她敢明目张胆地同左砂作对。

绯暝秋迟迟不设别的护法，思虑的也就是这一点。

论功劳论资历，能再升为护法的非曲流霞莫属。

若是不提她，新上任的护法必然会遭她记恨，若是提了她，左砂的处境就艰难了，必将处处被掣肘。

待曲流霞远去之后，左砂转身对着蓝云儿道，“这是九堂的堂主曲流霞，原本你没有来的话，这尚衣局该是由她拨人管的。”

蓝云儿目光微闪，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她抿了抿唇，低低嗫语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那我今天就离开。”

“无妨。”他面色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方才被羞辱的模样。“她脾气古怪了点，你尽量避开就是了。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来找我，或者找绯柚。”

“给左砂大人添麻烦了。”

蓝云儿说完，有些好奇地又望了眼曲流霞离开的方向，忍不住感叹道，“她有点像王上。”

左砂没有接话，“总之你不要招惹她，曲流霞很得王上和殿下的宠爱，就连我也需多加避让。”

“很得宠爱？”蓝云儿掩唇微讶，“我还以为……”

“收起你的小心思。”看在是绯柚旧友的份上，左砂还是提醒了一句，“从前殿下和我都能护着你，今时不同往日，你最好收敛些。”

蓝云儿的小心思，他和绯柚看出来全当做不知道，可曲流霞不会有什么顾忌。

落到她的手上，蓝云儿日后的日子必然不会那么好过。

蓝云儿有些委屈，却还是乖乖地应是。

心里却愈发奇怪。

那曲流霞和绯暝秋言行举止甚至穿着打扮都如此相似，居然不仅没有被绯暝秋厌恶，还颇得宠爱？

不止是绯暝秋，听左砂所讲，就连绯姐姐都很喜欢她。

蓝云儿红色的眼睛一瞥，透出几分思索。

暂且隐忍一段时日，先摸清对方的底细再说。

她不过是借着绯姐姐的名义才能住在这里，除非必要，还是不要给绯姐姐添麻烦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