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晴晴毫不留情地回绝了她:“我不怕,我有小晴晴陪着。”她转向面对房门,踮起脚尖打开房门,与人偶一同钻进房间里,探出小脑袋说:“几何姐姐晚安。”

程几何直起身,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好嘞。”

房间的面积称得上是宽敞,光线却很昏暗,悬在屋顶下的吊灯并没有起到该有的效果,灯光太过暗淡,甚至无法驱散房间死角处的阴暗,以至于房间里的画面看起来像是被渲染过度的老照片。

宽大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整面墙,将月光阻隔在外。

两只同样款式同样大小的背包散落在床脚处,一进屋,陈溺就仰倒躺到了床上。

金丝框的眼镜被随意丢到一旁,他的一条小臂横在双目上,遮挡住了眼瞳。

许久之后,他蓦然叹出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正打算走进洗浴间时,目光却被墙壁上的一只挂钟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只布谷鸟钟,比寻常的布谷鸟钟要大上两圈,钟的上方有一只小小的木门,下方,一只钟摆悄无声息地左右摇动。

最令陈溺在意的是表盘上的指针,一共是四根针,仔细看,是由长短不一的指骨组成,最短最细的一根转得尤其快,就在陈溺盯着表盘看的几秒钟内,它已经转了不下五圈。

陈溺抬起脚步,走到墙边,微微昂起头。

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亮起光芒,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有些晃眼。

屏幕正上方显示着当前的时间——23:58。

那个白疫医说过,夜晚十二点的时候,修道院的大门会关闭,除此之外,十二点……还会不会发生些其他的事?

陈溺站在钟表下,看着表盘上的最短的那根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心跳频率随着时间推移直线飙升。

他右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磨娑着手机屏幕,屏幕光一直亮着,在上方的时间数字跳到00:00那一刻,那个转得最快的小针突然停了下来,表盘上的四根指针形成了一个逆十字。

钟表盒上方的小木门打开,却并没有报时的布谷鸟出现,木门一开一关,让人难以看清钟盒里的内容,盯得久了,反而让人觉得眼花。

陈溺抬起手,趁着木门下一次开启时将其摁住。

而下一秒,他立刻抽回手,就在刚刚,他看到了黑漆漆的小方格里,有一只眼睛在眨动,是一只几近没有眼白的眼睛,它隐没在黑暗的钟盒内,让人很难捕捉到存在。

咚咚——

“陈溺,快给我开下门,你房间里有没有表啊?”

房门外传来程几何的声音。

闻言,陈溺转身走过去,打开房门。

程几何语无伦次地说:“我房间里有个好奇怪的钟表,我是不是要死了?”看得出来,是相当的紧张。

陈溺侧过身,向她展露房间内的布局:“我的房间里也有一只,是不是那个?”

程几何举目向屋内张望,登时松了口气:“还好……我还以为就我房间里有呢。”

她扭头看了看走廊两端。

除了他们入住的几间房以外,其他房门上还挂着钥匙与卡片。

程几何说:“那些人该不会还呆在外面吧?”

从陈溺房间的窗子可以看到修道院外的景色,程几何跟着陈溺一起进入房间。

拉开那一大片厚重的遮布,清冷的月光洋洋洒洒落入屋中。

程几何打开窗户,探头向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