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霜说:“我们想办法让村民看到笔札就好了,随便传给其他人不大好,说不定到时候这颗□□又会以别的形势重新被抛到我们手中。”
江游道:“你只差一个人就能破除诅咒,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意思吗?”
他们之间的争执,在小房间里的陈溺也听得清清楚楚,而眼下有一个更令他头疼的麻烦,那个麻烦就是黑滋尔。
晴晴抱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市松人形盘腿坐在床榻上,葡萄似黑黝黝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视线在陈溺与黑滋尔之间扫来扫去,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陈溺侧身坐在方桌旁,一手搭在桌沿边,余光打量着陷在缄默之中的男人,再次重复问道:“你确定明天不和我一起去山上?”
回答他的是黑滋尔无声无息地动作,摇头。
陈溺颔首,叙述道:“你在生气,因为我说你碍事。”他换了个问题:“那今晚我睡在哪?”
黑滋尔:“和之前一样。”
陈溺挑起眉梢:“你不是在生气吗?”
黑滋尔那张白瓷一样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一丝变化,眉间凝起几道不大明显的痕迹,冷声道:“不然你还能睡哪。”
陈溺:“那行吧。”他看向晴晴:“你去找千黛,让她照顾你一晚上。”
晴晴乖巧地点点头,抱着市松人偶跳下床榻,打开房门,两条小短腿一前一后地迈过门槛。
陈溺走过去把那扇门关了,黑滋尔不是很明白他打算做什么,视线随着陈溺移动。
屋里忽然一黑,陈溺顺手拉了一下灯绳,说:“我要睡觉了。”
黑滋尔的视力不错,能够在黑暗之中捕捉到他的活动轨迹,看着那抹高挑的身影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昏暗之中,陈溺俯下身,徐缓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左耳廓上:“睡觉?”语气微微上挑,像是一把小勾子。
黑滋尔的脸色又是一沉,倏地起身,不搭理陈溺,兀自走向床榻,躺倒在床。
陈溺也不着急,一步步跟在他身后,顺势委身趴附到了那具劲瘦的躯体上去,将脸埋进了他的脖颈之间,恶作剧似地咬在了黑滋尔的侧颈处,又很快松开口。
“我还没问你。”陈溺探手到那条修长的脖颈,修长的手指像是有意拨撩似的摸索着,最终停在了印在那脖颈间的一只椭圆的牙印上,“这是怎么来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滋尔的喉咙上就多了这么一个牙印,陈溺确定,一开始是没有的,倒是他的手腕上有不少。
黑滋尔还是不搭理他。
陈溺也失去了继续逗弄他的兴致,翻了个身自顾自地睡起来。
夜晚,他又再次被异响声扰醒,那声音从屋外面传来,一声一声,很有节奏,咔哒咔哒的。
脑子里刹那间浮现出三个字眼来:招子箱。
窗外很黑,看不清有什么东西,但咔哒声离他们很近,好像就那箱子就在他们屋外头,只有一墙之隔。
不仅陈溺听到了,睡在其他房间的几个人同样也听到了,没过多久,就听到有房门被推动开时的“吱呀——”一声。
思索片刻,陈溺最终决定还是出去看看。
他起身下床,拖着软底的鞋子往外挪步,这一次黑滋尔从头到尾没再阻拦他,也没有跟上来,任由他一个人去了。
前厅里,陆冉与秦沐凉站在门后,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门。
他们的注意力全然被屋外的响动吸引,再加上陈溺的脚步声很轻,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直到两只手分别从身后伸来,落到他们的肩头上。
秦沐凉那点儿鼠胆被吓得险些原地爆炸,脱口而出一声惊叫:“呀——!”
陆冉也被吓了一跳,举起手机反手照向身后,见是来的人是陈溺,又猛然松了口气。
陆冉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吓死我了……你也听到外面的响声了?”他又侧耳贴到了木板门上:“我感觉,就在我们屋外头。”
陈溺说:“嗯,你让开,我开门出去看看。”
秦沐凉声音打飘,一字一颤:“要出去啊?”
陈溺:“不出去,那你准备就这么在这里站一夜?不如回房间继续睡觉。”
陆冉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涉的嘴唇,往旁边退让一步:“开吧,我准备好了。”
取下挂在门上的门闩,发黑的木门被慢慢拉开,一缕夹着凉意的银灰色月光顺着门缝偷偷溜进屋内,衬得土砖发白发灰,仿佛被拉进了黑白照片似的异次元空间。
那木门开到一定程度后,从门臼里传出“叽啊……叽啊……”的颤音,听起来和有人躲在他们脚边尖声作笑一样。
门外,一只方方正正的木箱赫然印入他们的眼帘,那箱子上爬满了粘稠的黑色液体,瀑布一样往下流淌。
木箱上方的一块木砖被从内顶动,一起一伏,打在下面的木块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秦沐凉一张脸都白了,白天从土里挖掘出来的那个箱子,可没听有人说过还会动弹。
他们屋外头的木箱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头顶动,挣扎着想要从里面出来,浮在顶上那根轻巧的木块如同有千斤重,一下一下把里头的东西又给摁回去。
陈溺跨出门槛,环视一圈,除了箱子以外,首先注意到的是他们隔壁屋子外边的两具女尸不见了。
那片地上还有几小滩颜色较深的痕迹,证明那两个女人的尸体原先是存在过的。
秦沐凉有些受不了,心脏跟着木箱上的木砖一跳一跳地突突。
“吱——呀——”一声长响,又从屋内传来,惹得陈溺与陆冉两人一齐回过头,秦沐凉打了个颤,闭着眼睛一步跳出了屋子,蹿到了陈溺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白疫医:难过的要死,再也不和溺溺天下第一最最好了。
黑疫医:通知下去,新增词条“再也”,词语解析: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