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挂起你的袜子,说下你的愿望。”
陈溺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因为早上宁游不小心吃了康娜夫人准备的食物,那时陈溺让所有人把袜子都收了起来。
看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因为圣诞老人今晚就来啦……他来啦……他来啦……”
“在圣诞老人的小巷。”
陈溺在纸上记下这一句,接着着重圈点出小巷与今晚。
死去的孩子扔在继续歌唱。
“大口袋里装满了玩具,送给所有的男孩和女孩。”
“听到了吗?铃声叮当响,那就快跳上床,盖上你的脑袋。”
“要记得,不论你是穷人还是富人,他一视同仁。”
“和平会降临在我们身边,只要跟从这道光,让圣诞节欢呼填满这条街道。”
最后一句,男孩盯着陈溺,重复唱了三遍,好像是急切的希望他能从中听出什么来。
他们还没来得及将圣诞歌者送走,便听到了一串飒飒的铃铛响声混在风中,由远处正超这边接近。
楚九:“就是这个!!我之前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不是什么风声!”
陈溺霎时间站起身,为了节省时间,直接踩着沙发跃过去,一边跨步朝客厅外走去一边道:“把房间里的圣诞袜都拿出来,放回到壁炉下,然后回到床上去,动作快!”
见状,其他人也不敢再作半点儿耽搁。
他们用上自己毕生最快的速度,竭尽全力地迈动着两条腿儿,楚九跑得急没看清脚下,下楼时差点儿从楼梯上滚下去,好在有陈溺在前方挡着,没让她真的摔下去。
她是稳了,陈溺没有防备地被人从身后撞了那么一下,本又是在跑,并没有稳站在原地,身体就这么因惯性向前倾斜,下一脚直接踩空。
楚九想伸手去拽住他,却连衣服边角都没摸到。
根本没有人看清黑滋尔是怎么出现在一楼的楼梯口处的,楚九的惊呼声方起,陈溺就被人稳稳当当地圈在了臂弯之间。
黑滋尔抽走了陈溺手中的长筒袜:“这个我去放,你回去床上躺着。”
铃响越来越近,既然有人愿意把麻烦接过去,也没必要推拒。
陈溺:“谢了。”
他没有半点儿迟疑地转身返回楼上,那股迫在眉睫的紧张感使得心跳随着铃音一同增大,他只来得及脱下外套,急匆匆地钻上床,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
黑滋尔来去速度很快,陈溺前脚刚躲进被子下没多久,他便也回到了屋里,掀起被子一角躺入其中。
这张被子的长度不足将两个人从头高脚严实盖住,他们唯有蜷缩在被子里。
陈溺也是下意识选了个最有安全感的姿势,尽量往床中央靠拢,远离边沿,面朝着床的另一边。
说实话,黑滋尔钻进来的时候,他着实是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他们两个实在贴的太近了,面对面,呼吸相互喷洒在了彼此口齿之间。
陈溺掏出手机,手机屏幕光亮起,让他得以在床被底下看清黑滋尔的脸,他仍旧面无表情,双眼却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黑滋尔道:“你的心跳频率有异常,是紧张还是害怕?”
两人躲在被子底下窃窃私语。
陈溺:“听觉不错,都有。”
黑滋尔紧追不舍地继续追问:“还有吗?”
陈溺:“还有什么?”
黑滋尔说:“心跳频率异常的其他因素。”
陈溺挑起唇角,波澜起伏地情绪在黑滋尔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得到了舒缓,他呵笑出声:“是你太缺乏紧迫感了,到现在想得还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黑滋尔对他的用词有意见:“无关紧要?”
陈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方才记录歌词的纸片:“我在想倒计时是不是接近尾声了。”
黑滋尔:“你在转移话题。”他的手移动到陈溺的眼前,摘掉了他的眼镜:“现在戴着这个不会难受吗?”
陈溺抬起眼皮子:“忘记了,你对我和其他人的态度有很大的差异,仅仅是因为在游戏开始前我们见过一面吗?”
黑滋尔说:“当然不是。”
其实为什么黑滋尔会出现在他做的那场梦里,本身也是个很大的疑点,当时陈溺醒来后也问过其他人,没有人出现类似的情况。
不过眼下还有更为关键重要的事。
陈溺的视线落回纸片上,借着手机屏幕亮光回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
他小声念出某两处:“圣诞老人来了,就在圣诞老人小巷……圣诞老人今晚就来。”
地点——圣诞老人小巷。
时间——今晚。
这里的圣诞老人指的是尼古拉斯牧师,那么圣诞老人小巷应该代指尼古拉斯经常出没的街道,除了他家门外的这一条街,作为一个牧师,他最常出没的地点就是教会。
陈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铃铛作响声陡然熄灭,最后听到时,好似那声音来源与他们仅仅只有一个屋顶之隔。
陈溺:“他来了?”
黑滋尔将食指贴到陈溺的口鼻前,压低声音道:“嘘……不要怕。”
他的一只手贴着绒被,从上绕到陈溺身后,把人往自己怀里捞,一边说:“别动。”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从卧室房门的方向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有人进入了他们的房间。
陈溺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勾下头,将脸埋进黑滋尔的臂弯之间,仿佛这样做就能汲取到极大的安全感。
他没有听到脚步声,也不知道打开房门的人有没有离开,是不是仍旧杵在一旁,正静悄悄的监视着躲在被子下的他们。
后背处的那只手移到了陈溺的脑后,扣住了他的脑袋。
黑滋尔凑到他的耳边,言词与呼气交错在一起,灌入他的耳中:“穿着这身衣服会影响到你的睡眠质量。”
陈溺:“……”
在他不敢动不敢说话的情况下,黑滋尔还有心情提起这些话题,这就难免让陈溺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黑滋尔及时制止了陈溺的动作:“嘘——不要动,不要说话,他还没走。”
闻言,陈溺僵住了身体,继续保持缄默。
同时心里也在怀疑是不是黑滋尔在驴他,不让他动,不让他讲话,自己的小动作倒是挺多。
黑滋尔:“放松,我会很小心的,你不要有任何动作,否则很容易被发现。”
他们两个人在盖着同一个被子,一起有肢体动作必然会很明显。
衣扣被一个个解开,期间陈溺一直在留意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有没有被耸动。
黑滋尔的手段着实了得,即便陈溺一动不动,两人又是缩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在没弄出半点儿动静的情况下,连摩擦声也没有发出,灵巧地褪去了他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