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操办的也就远不如富贵人家的煊赫,相对十分简洁。
白素贞对此毫无怨言,只有甜蜜满足。
成亲之后第二日,她叫了许宣来,打开了从姑苏带来的大箱子。
箱笼比较空,装了些绫罗布匹,拧开夹层,光耀耀的——这夹层里竟有一小堆金簪银镯玛瑙宝石,珠光宝气映得许宣满脸惊异。
白素贞道:“许郎,我虽是孤女,但早年家中留下了一些积蓄。我全带了来,充作嫁妆。你不是一直想自己开一家药铺吗?这些珠宝首饰,换成银钱,买一间铺子,进药材的货后,再招几个伙计,绰绰有余。如果俭省一些,剩下的银钱也还够我们富足地生活很久。”
许宣犹豫片刻,拒绝:“娘子好意,但我男子汉,怎能够用你的嫁妆去置办药铺?”
白素贞心中如蜜糖,殷殷劝道:“官人啊,你我是夫妻,夫妻连理枝,本是一体,何必分彼此?何况姐姐虽然是至亲,姐姐姐夫又都和气。但你我已经成家,长久寄居在姐姐家,也实在不妥。我们买个连后院的铺子,既开铺子也作居住,好早早搬出去、自立门户。”
许宣听了,眉目一动,显然动心。
他到底姓许不姓李,早已成年,现在又已经娶妻,以后迟早还会有孩子,难道许家的一大家子就这么寄居在姐夫家吗?
“娘子说的有理。这样吧,如果买下铺子,契书上还是写娘子的名字,这药铺归你所有。今后呢,娘子当掌柜,我就做个跑堂,日为娘子端茶递水,夜为娘子捶背铺床。”许宣开玩笑道。
白素贞羞得嗔他一眼,但定了主意。
很快,白素贞拿了银钱,买了一栋临街的铺子连带其后的院子。
房契在许宣的坚持下,果然写了白素贞的名字。夫妇俩从李家搬了出来,白素贞张罗起要铺开张、房间家具等,许宣则风风火火地外出联系药材商等。
药铺也开清波门的一条街上。钱塘县不算太大,许家也是清波门的老住户。
许家的动静有些大,闲来无聊,这样的小道消息被人们茶余饭后,很快就传开了。
不久后,半个县都知道许宣娶了位有钱有貌的贤妻,要自己立业,开药铺当掌柜。
药铺刚重新装点好,后院也才布置得当,好奇的邻居们就络绎不绝地上门拜访。
白素贞晚上略微兴奋地向许宣展示邻居们送来的迁居礼物,有一篮鸡蛋,有新鲜猪肉、青菜,还有几匹布,鞋袜衣裳等。
她两颊红扑扑地,孩子一样快乐地转了一圈,向许宣展示礼物:“林婶子说我气血不足,送来土鸡蛋给我补补身子;张大娘叫她儿子张屠户提了猪肉和青菜来,说是最上好的排肉;孙小娘子拿了自己做的鞋袜来,还给了我一身小衣裳,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
她美丽的眼睛里似有一泓发光的春水,脸颊却像羞红得像山茶花:“咳,许郎,你、你是真笨,这么小巧的衣裳能给谁?”
“哦,原来是要给我们将来的孩子。可惜那孩子还不知是男是女。”许宣笑了。
“你干嘛说出来?不知羞。”白素贞提着衣裳轻灵地旋转了几圈,裙摆飘开,她像朵花儿一般依到了许宣身旁,仰面望着灯下含笑的他,看灯笼下,他清俊面庞依依暖,眉如燕子目粼粼。
她将双臂枕在许宣膝上,缎子似的长发逶迤在地,这样仰面看他,忽然心中浮现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酒醉一般醺醺然的幸福:“许郎,人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从遇到你以来,我见到的就都是好人。”
许宣抚着她的头发,眸光温柔,笑道:“这样就是好人了?素贞,你的标准太低。”
白素贞却不解释,只将头也枕在他膝上,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