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刀陷进了柔软弹性的布匹里,力道全被反弹,镖师落地,踉跄往后退数步,撞倒案几。
小徒弟胡砍乱劈,也被一记金光打落了刀柄。
书生抱头缩着,担夫吓得跌了手里的柴刀。
火光终于照亮了“黑影们”的面容。
那穿透雨幕的光斑不见了,是一群人。
只是他们裹着质地奇怪、类似某种皮革的斗篷,兜头,个个只露一张脸。
这种“斗篷”表面光滑,长长披下,雨水顺着表面滑落,不湿不沾,似乎是某种奇异的蓑衣。
但肯定不是普通人。
站在最前方的少女正微微蹙眉,金环套回手腕,红绫挽在手中。
兜帽落下,她抬头露出一张脸,看起来年约十五六岁,皮肤白皙,容貌清秀,神态平静,只一对儿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叫人心惊。
一道略带些稚气的女声:“为什么攻击我们?”
镖师扶着腰站起,惊疑不定地看火光摇曳,照得地上影子晃动。
有影子,起码是活着的。
他松了一大口气,十分客气地拱手道:“失礼了,失礼了。只是我们在这避雨,没想到这个年头,雨里来的还真是人。
其余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书生松开自己握住防身小刀的手,两股战战,坐倒在地。担夫一手柴刀,一手忙着擦冷汗。
少女微微一扫,将他们的情态、以及各自携带的东西都看在眼里。
“什么意思?什么叫‘雨里来的还真是人’?”少女身后的一个成年男子收回一个长柄圆筒的东西,问道。
镖师微惊道:“你们不知道?”
“知道什么?”
担夫插嘴道:“想必各位是从比较远的外地来的吧。”
“是。”少女道,“我们从很远的外地来,来本地办一件事。”
“那就难怪了。”镖师暗中数了数,老练地评估起来:
这一行人大约七、八个。为首的少女使金环,用红绫,身姿像个练家子。偏偏肤白貌娇,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女孩子。
何况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个个牙齿洁白,皮肤光洁,还明显以一个少女为首,除了蓑衣怪了点,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盗匪,更像是什么大户人家小姐出行。
只是能在雨里安然无恙地到这里,想必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家。
镖师转眼已在心里评估完,笑道:“看各位的样子,也在雨里走了很久吧。我们比你们早来几个时辰,不敢居地主,只生了堆火,如果不介意,都坐过来烤烤吧,去去湿气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