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教的是切切实实的知识,是教你们如何选择自己的人生。”
“你们也许觉得,我说的太难听。我问的,太刻薄。
但是,这是我要教你们的最后一课。”
布尔先生眼镜片后的小眼睛里,似乎闪着一点泪光:
“看清楚了,我们的人生,就是这样的‘难听’,命运对我们说出的词汇,就是这样的‘刻薄’。
“我不奢求,这一个月,我能教出什么东西来。我只希望,你们记得,神不能,命运,也永远不能安排你们的人生。”
“即使以后发生再怎么不堪的事情,永远,永远要记得,你们的生活,你们的人生,你们的生命,和白宫里的,和那些别墅的,一样宝贵。不要放弃,不要堕落。热爱你们的生活。”
“玛丽,不要碰那些毒.品。”
玛丽说:“是的,老师。”
“乔治,你要多开朗一些。”
乔治说:“好的,先生。”
“加文.......生活不能永远开心,但是,更不能因一时的挫折,就放弃开心。”
布尔先生把教室的孩子一个个叫了过去,他似乎还想说很多,很多,但,最终,他只是看了一圈教室里、走廊外的所有面孔,男孩,女孩,年老的,年少的。想记住每一张脸似的。
校园外警车的声音响起来了,还有枪响。
布尔先生却分外镇静,他举起胳膊,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用力地写下了一行漂亮的花体字: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下一刻,身着防爆衣的警察手持冲.锋枪,挤开了人群,在一片混乱里,冲进了教室。
“我们是来逮捕分子的!都让开!”
一片混乱里,加文呆呆地看着那张熟悉的、憔悴的脸,想:“分子?他不是我们的老师,我们的牧师吗?”
布尔先生被双手倒扣地逮捕走了,他被拉出教室的时候,头上顶着枪,昂着头,憔悴的神态,一语不发。
警察不停地盘问着所有人,加文的耳朵里轰隆隆地响,却扒着窗口,看到了布尔先生被押着走出了校园,他嘴巴在动,加文听见他在唱着什么歌。
但是,太远了,加文听不清,于是,他回过头,看着混乱中,没有人去管的,黑板上的“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却听到母亲镇定在回答一位警察的盘问:
“......是的,先生。他和校长吉姆先生都是一个教派的......?不,不。警察先生,我们不知道这些,我们只是听他们传教。”
“传教的内容?”
母亲的目光略过黑板,轻轻地回答道:
“他们只是告诉我们,我们的人生,我们的生命,一样非常宝贵。”
“他们教给我们的,唯有热爱生活。”
“新闻里,说是邪教徒血拼炸了白宫。”
陶术放下新闻:“不过,暗地里,我看国外有人说,是美国闹共.产党。美国抓捕分子,结果手段太狠,当场暴.乱,美国人自己放的炸弹,用来掩盖镇压暴.乱,胡乱杀人的事实。”
褚星奇感兴趣道:“美共?”
“不是。”陶术摇摇头:“听老师说,这伙人以新生教派为表皮,资金来自海外。”
“只是,从最近......大概就是我们从日本驱逐文本回来的那段时间吧,从那时候开始,资金不知怎么断了。结果这帮人还咬牙开着免费学校,组织帮助穷人,然后搞募捐,搞农场。结果被美国发现了资金的不正常。”
陶术叹了口气,喃喃说:“唉,最近,怎么各国,都闹得不同寻常啊。”
他轻轻地合上了报纸,合住了报纸上美国人义正辞严,却带着一股穷凶极恶的冷冰冰的新闻里,对这群“邪教徒”轻飘飘的描述,:
“尽已伏诛。”
“死不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