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亦凝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松田理子一去不回,鲁慧云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不过是叫她去看个人,半天也不回来。
“跟上来。”她抱胸站起,叫了一声马珍珍,气势汹汹地走向洗手间。
没走几步,忽听一声破云的尖叫,鲁慧云撒腿狂奔,脸白如纸,冲了出来。
“报警!亦凝,报警!!!”
“松田是鬼?你发什么疯?”章亦凝被年长的鲁慧云硬是拉着报了警,还被她拉拉扯扯,扯出了休息室,拉到了东京塔旁的一处简易座椅处。
此时,雨刚刚才停,地上湿漉漉的,章亦凝的脸色已经挂不住了,正待发飙,以往极有眼色的鲁慧云却失魂落魄,疑神疑鬼地左右环顾,完全顾不得她的态度了。
“如果她是鬼,还能放你出来?说起来,她人呢?”
一提到松田,鲁慧云就浑身哆嗦起来,看起来仿佛要晕过去一样:“我、我不知道,我被吓晕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就躺在厕所地上......”
马珍珍难得有了奚落鲁慧云的机会,得意洋洋:“我看是你自己吓自己,把人给吓跑了。”
“不、不是的......”
“你们两个都闭嘴。”章亦凝的脸色差极了,“要不是现在是在日本......你擅作主张报警,等一会日本警察来了,你自己去警察局解释!”
鲁慧云懂几句简单的日语,她失落地坐在那,两眼还在发直。
章亦凝黑着脸,却想着鲁慧云的话,她的手指不自觉捻了捻,虽然,一点儿都不相信鲁慧云的话,她却无端想起了仓木日和手上肌肤的触感,一时陷入了思索。
不一会,休息站外面果然响起了警铃声。
警车到了。
随着警车一起下来的,是一位女警官。她皮肤白皙,容貌秀气,五官小巧,扶着帽檐问:“是谁报警?”
鲁慧云哆嗦着举手。
女警官便回身道:“日和,你的客人找到了,没有丢。”
警车上便下来了第二个人,赫然是容貌美丽的仓木日和。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章亦凝皱眉道:“怎么是你?”
仓木日和拍拍额头:“啊呀,以为人丢了,那张皮又还没干,就随便捡了一件套上过来了。忘了还没来得及处理。”
马珍珍不明所以,鲁慧云却一霎时福至心灵,听得浑身颤抖了起来,她指着仓木日和,尖着嗓子说:“警、警官,她、她是......”
女警官说:“稍等,我拿一个笔录本。”
她的脖子渐渐伸长,伸长,直到像橡胶一样,申得有一两米长,探进了警车,衔出了一本备忘录和一支笔。
女警告取了笔和纸在手,才道:“好了,你们说吧。”
而周围,所有和这里擦肩而过的行人,对这一幕都毫无反应地走了过去,似乎习以为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三人还看到了一些头顶生角,或者几乎是漂浮着,一身白衣的怪异行人夹杂在人群中走过。
鲁慧云两眼一翻,软倒在了湿漉漉的地上。
马珍珍尖叫着跑了,似乎回忆了什么。
章亦凝浑身僵住,寒意一点点渗进了骨头,这一刹那,她终于,回忆起了,碰到仓木日和肌肤时吗,那熟悉的触感是什么。
那是,经过炮制的,上好的某种皮革的触感。
飞机落地时,日本处于夏日时,窗外,美国正落叶萧萧。
纽约的秋日,一样天空蓝得干净。
可惜,这个国度却藏污纳垢。
吉姆申了个懒腰,看了一眼窗外的星条旗,深呼吸一口祖国此时和日本相左的冷空气,抱紧包裹,一步步下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