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气氛有些凝固。
崇仪绷紧着身体,一手死死抓着剑,一手的拳头未曾松过。她紧紧咬着腮帮子,面色发白。
孟娬眉头也一阵一阵地锐跳。
崇孝沉声晦涩地禀道:“属下在河边发现的。”
尸体上盖着一层白布,殷珩走到旁边,崇孝揭开一半白布,露出白布下面的半个尸身。
尸体身上严重负伤,而脸上的伤痕也清晰可见。崇孝找到他时,他身体在河岸上,头颅却被泡在了水里。
也不知泡了有多久,严重发胀不说,脸上的伤口被流动着的带着泥沙的河水持续冲刷,而且大概还被河里的什么东西啃噬过,已经是面目全非。有的地方见了骨,有的地方皮肉被洗得胀白,连眼珠子都少了一只,形容十分可怖。
殷珩沉着神色,道:“去把老柴叫来。”
老柴来的路上便把事情知道了个大概,殷珩叫他来,无疑是来验尸的。而且验的还可能是四大侍从之一的崇礼。
崇仪和崇孝把尸体带回来时便初步检查过了,从体量身形上都与崇礼一致。
遇到这种事情,王府里任何一个人心里都不会感到轻松。
老柴到后,见尸体头颅被毁成这番模样,心里难免唏嘘。
往时府里的侍从若有负伤,都会到老柴这里来疗伤。因而老柴是最熟悉他们的身体特征的,什么地方有哪些大的伤痕,老柴基本都知道。
验伤时,孟娬叫上崇仪一起退了出去。
老柴拨开他的衣服,除去新伤不论,检查了一下身体各处的陈年旧疤,神情渐渐沉痛。
在检查最后一道伤疤,老柴看见尸体侧腰有一道勾形伤痕时,不由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孟娬和崇仪在外等候,而老柴验出来的结果,确认这具尸体就是崇礼。
如果说先前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那么现在呢?
崇咸他们四人一直是在殷珩身边共事的,多年情谊,眼下一个尸身已摆在了这里,还有一个下落不明,他们应该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一幕?
素来不善表达的崇孝,也不禁红了眼眶。崇仪更不必说,她眼睛湿润,流露出对无面人的恨意,还有深层里掩藏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