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商侯私底下来殷国,更应该避人耳目才是。何况景苑那个地方,她知道不是寻常之地,可能连殷国也没几个人知道那是他的地方。
虽说他是黎国人,可他对她没有恶意;她能感觉到,从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里。
一切恍惚还只是昨天发生的事。
夏氏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双手微微揪着自己的衣角而不自知。
既然对他那么放心,对景苑那个地方那么放心,为何从在信上看见他的名字起,到眼下坐在这马车里,心里的涟漪却始终不得平静?
她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地在紧张什么,或者说知道也不敢去想。
夏氏压了压诸多思绪,留意起窗外的景致。只是马车一直穿梭在巷弄间,和上次一样,七晕八拐的,她毫无头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侍从说到了的时候,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夏氏下车一看,一座不起眼的茶院,檐下绿藤爬墙,院里树荫葱茏,只比上次所见多了几分清爽夏意。
侍从领着她进了幽静的内院。
庭院里干净整齐,四扇房门开着,南北通透敞亮。
夏氏抬眼可见,里面有简单的木制器具摆设,地板上折射着屋外投进去的光线,不染一丝尘埃。
夏氏并没有看见商侯的身影。
侍从请夏氏里面坐,他在门边止步,道:“夫人请稍后,我家主子即刻就来。”
说罢他正欲退下,夏氏道:“等等。”
侍从恭敬道:“夫人请吩咐。”
夏氏道:“这里可有纸和笔,我捎个信儿回去,好叫我女儿放心。”
她在这里很安心,但是她晓得孟娬不一定安心。
侍从下去准备,很快送来了夏氏要的纸笔。夏氏写了一封简单的信,晾干墨迹,塞进信封里,交由侍从再帮她送一趟。
嬷嬷照夏氏的吩咐,回头就去主院里把夏氏的话转告给孟娬。
孟娬一听,便知夏氏指的是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