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药得煎两份,一份给夏氏,一份给旭沉芳。
傍晚的时候,旭沉芳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爬起来去盥洗室把自己好好冲洗了一遍,又瘫在躺椅上,赏着天边的云霞。
彼时孟娬和殷珩在厨房里,晚饭由她来做,殷珩坐在灶前不紧不慢地添柴火。
等做好了晚饭,孟娬出来摆饭桌,夏氏能下床了便不要她把饭菜端进房,自己出来吃。而旭沉芳则恹恹没有胃口的样子。
旭沉芳在孟娬的另一边坐下,问:“阿娬表妹,你帮我闻闻,我身上还有死老鼠味吗?”
夏氏疑惑道:“什么死老鼠?”
殷珩不着痕迹地把孟娬往自己这边靠了靠,道:“今日他在田间遇到的。”
孟娬瞅了瞅旭沉芳,道:“你怕不是被死老鼠给恶心病了吧?”
“谁说不是呢,”旭沉芳煞有介事,“你闻闻么。”
不等孟娬主动闻一下,随着他举止间,便有一道幽淡的麝兰香气钻进她的鼻子里。
孟娬不禁翻了个白眼,道:“你身上香香的,你是我们几个当中最香的,真是个骚包!”
一顿晚饭在吵吵闹闹中结束,大概这次旭沉芳真是被恶心坏了,只吃了少许。
夏氏早早回房休息了。
院中只剩三人时,孟娬把药端给旭沉芳喝,他感慨道:“以前在妓院的时候,也没干过这么作呕的事。”
孟娬随口道:“你在妓院的时候不都是温香软玉、左拥右抱的吗,还会作呕?”
旭沉芳道:“不是那时候。”他笑看了孟娬一眼,“你没听说我母亲是个妓子吗?”
孟娬微微一愣。
她在他脸上,没有见到类似于自卑、屈辱之类的任何情绪。
若论他的出身,实在谈不上光彩。但是他像黑夜里的一束光火,那并不能使他活得黯淡,反而越发的肆意、坦然。
一个人的心,必然经历了千锤百炼,才有这番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