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下了整夜,上郡的气温又降了不少,冷意湿寒,厚厚的帐布也不能完全抵挡。
赵乐君整晚却睡得十分舒适,还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仙兽伏着到云端,她陷入温暖柔软的云层间,后面就睡得对外界毫无知觉。
天明睁眼的时候,她盯着头顶的帐幕还愣神片刻,慢慢才会想起来自己是到了上郡。
她坐起身,身上的斗篷还穿着,只是被人移到榻上,身下是松软的好几层兽皮。
她眨眨眼,想起梦里那头伏起自己的仙兽,探头往屏风后看了眼,看到了个模糊的身形。
那般高大,不是楚弈是谁。
昨晚他们是坐在屏风前的桌边说话,后来他生闷气,再后来……她闷坐好像就犯困,睡着了?!
赵乐君轻声下榻,这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也被脱了,整齐放在榻下,但是她脚上的绫袜不见了,白皙小巧的脚趾头尴尬暴露在空气中。
楚弈耳目聪明,听到后头有细小的响动,转身便朝里走。
赵乐君正盯着自己的脚趾出神,结果他就进来了,只好把脚缩进斗篷下。
一片白皙就从楚弈余光中滑走,他的视线还是追了过去,看到被她用手理了理的玄色斗篷。
他当即收回目光,想起昨夜看见她破了洞的袜子。
这是怎么赶的路,骑着马,袜子也能破了,脚掌还磨出几个小小的水泡。
“你那袜子破了,不能穿了。只是这里没有给你替换的。”
这里就军营,都是大老粗,他找不到女子用的东西。
楚弈解释了一句,赵乐君的不自在反倒消去不少,索性就光脚套上鞋子。
裙摆足够挡住脚面,何况他们以前是夫妻,他又不是没有见过自己的脚。
她穿好鞋子站起来,脚掌突然刺疼,没忍住倒抽口气。
楚弈望着她蹙起的眉心,闷声说:“脚掌磨出水泡,给你挑破上药了,今日别乱走动。”
赵乐君又忍不住抽口气。
她居然睡得那么熟,连楚弈做了这么些事情都毫无知觉。
懊恼是有一点的,但她还是朝他说:“谢谢。”
楚弈默默看她一眼,转身往外走。
“楚弈。”她忙喊停他,“昨日的话还没有说完。”
“关于连云的话,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头也没回,赵乐君跟了两步,忍着刺疼跟上他,不想他突然一转身直接把她给打横抱起,给丢回榻上。
脸上都是怒意:“不是告诉你别走动!”
赵乐君坐在厚实的兽皮上,抬着脸说道:“我是要跟你说与姬家军一起面对胡军的事情。”
连云的事昨晚不就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