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都看着我?”阿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鸩,你终于回来了?快来快来……”舍友说,“哇塞,好大一捧花。”
“快快快,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又有新的情况了!”
“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谁又对你展开鲜花攻势了!”
宿舍正中央的长桌上,放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娇艳绝伦的花朵诉说着潜藏的爱语,炽烈红艳的颜色让人无法忽视,然而却只让他觉得刺眼。
一个猜测渐渐浮现出来,阿鸩道:“谁送的?”
“不知道,这不正想问你么。”
那束玫瑰上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连一张贺卡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印刷着廉价的告白词句,从头到尾,都没有透露任何与送花人相关的事情。
但那并不代表阿鸩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还记得这一束玫瑰的包扎方式,记得裹住花朵的玻璃纸与彩色飘带,除却新鲜的花朵,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
曾经的曾经,他收到过不止一次。
仿佛去年的那一段经历,又在眼前重现了。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刚刚认识陆明柯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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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相同的手段,又是相同的套路!
阿鸩忽然觉得厌烦透顶,难道陆明柯以为,重来一次,自己就会心软吗!
他直接将桌上的那一束玫瑰拎了起来,在舍友们的起哄声中,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宿舍。走廊上偶有人经过,瞧见他怀抱中的大捧玫瑰,不时投来一二眼神,不乏有惊叹于羡艳。
然后就看见,阿鸩手一松,毫不留情的扔进了水房旁的垃圾桶。
旁观者无不错愕。
那一地脏水与垃圾里,娇艳绝伦的玫瑰火红而鲜艳,在玻璃纸中怒放盛开,与周遭脏乱的环境格格不入。
室友们看着他上一刻才出去,下一刻又空着手回来,一个个都觉得奇怪,又有一些猜想。
“阿鸩,你的玫瑰呢?”
“扔了。”
简短的两个字,概括了刚才所发生过的事情,其中蕴含着某种冷淡而坚定的意味,让众人困惑不已。
室友们面面相觑:那么漂亮的一束玫瑰,说扔就扔了?
但是瞧着阿鸩的心情明显不太好,到底,也没有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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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鸩原本以为,自己扔掉那束玫瑰后,就可以了却那一堆烦心事,没有想到,远远不止于如此。
那之后的每一天,当他回到宿舍之后,都会收到一捧新鲜的花束,有时候是玫瑰,有时候是百合,有时候是蹄莲……
日复一日,雷打不动,连附赠的贺卡都每日一变。
唯一相同的,便是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信息。
这样老套而庸俗的手段令阿鸩不胜其烦,与之同时,又有一股淡淡的悲哀升起。
这天,他回来后,桌上摆着一束洁白的百合。
阿鸩对舍友道:“如果以后还有谁继续送花,不要代我收下了。”
舍友也苦着脸:“我也想啊,阿鸩,但是人家花店的快递小哥说,我们不收,他就只能站到我们收为止……这样也好为难人家的。”
有那么一小会儿,阿鸩差点脱口而出,那就为难哪些人去,不要来为难我!
但最终,他不过是揉了揉眉心:“那就直接扔了吧。”
舍友:“……啊?”又是惊讶又是茫然。
阿鸩道:“在我回来前,直接扔了吧……如果一定要收下,那就帮我扔了,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他停顿了一瞬,对着舍友古怪而又小心翼翼的神情,笑了笑:“当然,如果对你们可能有用,那拿走也没有什么关系。”
舍友摇了摇头,虽然觉得很可惜,但还是把今天这束百合花扔了出去。
他看见阿鸩坐在床头,神情怔怔的,似乎有一些低落。
舍友小心的问道:“阿鸩,既然这样,你其实知道是谁送的吧……如果你不喜欢,就直接告诉他啊。”
阿鸩低声道:“我不想见到他,也不想和他说话。”
王传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宿舍,闻到了那股还缭绕不去的百合花香。他的神情藏在门边的阴影里:“阿鸩,是你的前任男朋友吧……现在就像他去年追你时候的样子。”
舍友们恍然大悟,总算回忆起来。
“等等,他这个样子,是想要和你复合?”
阿鸩低落道:“但是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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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对方雷打不动,每日送花,就算直接扔掉,也不是个办法。
那串号码阿鸩曾经背的滚瓜烂熟,在新的手机上,却根本没有存陆明柯的名字。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要再和他有任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