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鸩若有所觉,轻声道:“怎么了?”
陆明柯道:“公司的一个项目出了些问题,底下人处理不了,恐怕必须得我亲自走一趟。”
在这样的日子……
不是不失望的,但很快就被压制下去,阿鸩看着陆明柯,善解人意道:“没关系,公司的事情要紧。”
陆明柯道:“秘书给我订了今晚的飞机,可能要去两三天。抱歉,阿鸩……今晚本应该陪你的。”
阿鸩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流连过了那些娇艳而火热的花朵,忽然间,就像下定了什么主意一般,伸手抽出一枝来,捻住了翠绿的茎秆。
陆明柯不知所以,就见着他站起来,将那朵玫瑰轻柔的别在了自己领口。
少年似乎在笑。
他的眼眸像冰雪融化后的春水,流转间沾染了馥郁的花香。分明是清冷极了的人,此刻竟莫名的妖冶勾人。
“没关系。”阿鸩低头,吐息仿佛拂过脖颈,潜入了男人的胸口里,“你能记得今天,我已经很高兴了。”
陆明柯怔了怔,一双眼眸复杂难辨的望着他,其中仿佛酝酿着无数激荡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得如同错觉。他忽然扣住了阿鸩的肩头,揽入怀中,不管不顾的吻下来。
肆意的侵入牙关,在齿列中掠过,曾何几时,那个不假辞色的人,也会这般任由自己放纵。
柔软的嘴唇是如此的美好,一如记忆之中。
最后一次了。
就放纵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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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鸩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看着陆明柯走远。
男人走得那么快、那么急,直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也不曾回头。
心念着久别的白月光,自然对旧情|人冰冷无情。
他笑了一声,无视了那一桌精心准备的晚餐,抽出画板架好。
苏鸩在丹青上的天赋极高,他极其专注于指尖的画笔,无时无刻,都不忘了把画板带在身旁。
就如今日,与陆明柯相识的一整周年……
他细致的描绘着,将男人的轮廓勾勒在了画纸上,他有着桃花一般的眼,时常勾起的唇,天生一幅含笑的风|流样,眉目不动自含情。
大朵大朵的玫瑰绽放在男人身周,吐蕊竞芳,娇艳绝伦。而在他的胸口处,一枝花苞未吐的玫瑰含羞带怯。
男人似乎在看明艳的玫瑰,又似乎透过玫瑰在望着某一个人。
收笔,落款,日期。
突兀响起的铃声划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阿鸩侧头,看向骤然亮起的屏幕。
好戏,终于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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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鸩,苏鸩……你有空吗!”传来的声音焦急又惊惶,隐隐间还带着哭腔。
这是苏鸩在校内的同学,王传恩,因为家境,从大一开始就在校外打工。
阿鸩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慢慢说,不着急。”
那一头,王传恩已经要哭出来:“我,我在外面打工,一不小心打碎了一瓶酒……客人要我赔偿。”
阿鸩吸了一口冷气。
他是知道王传恩打工地方的,也隐晦的听过几次,灯红酒绿的声色场所,太过混乱,并不适合他们去。苏鸩劝过王传恩,但劝不通,也只得听之任之。
没想到今天真的出了事。
“客人说要赔偿,但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我不敢去找其他人……苏鸩,看在我们一个屋的份上,你能不能……”似乎都有些难以启齿。
“苏鸩,求求你了,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人了……我没办法了……”
“别慌。”阿鸩道,“你冷静点,别自乱阵脚,要多少?”
电话那头吵吵闹闹,隐约传来了打骂的声音。
王传恩哆哆嗦嗦,想到那个金额,近乎绝望:“……他们说,要两万。”
得到的回答如同天籁:“好。”
阿鸩收起了画板:“你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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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
幸亏这家餐厅离金碧辉煌不远,路上要不了太多时间。害怕到时候还有纠纷,阿鸩换卡取了三万现金,赶了过去。
他只在外面远远看过,从没有进入内部,一时间竟然迷了路。七拐八绕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不见一人,除却绿萝旁。
身材高大的男人靠在墙边抽烟,烟云缭绕里,露出的半边轮廓冷峻凌厉。
阿鸩却步。
男人一看就知并不好打交道,如果可以他更想要向其他人求助,但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王传恩已经等不起了。
“……打扰,先生,请问您知道‘海上明月’包厢怎么走吗?”
男人眉峰锋锐如刀,如若未闻。
阿鸩心里一跳,又问了一次。
他冷淡的侧过了眸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却在触及了少年面容的一刻,微微一凝。
刹那间,缭绕的烟云后,眸中似有震惊闪过。
阿鸩没有得到回答,他知道自己选错了求助对象,轻轻说道“打扰”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孰料此时,身后传来低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