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称即墨泽为宁国公,反而是换了个比较亲切的称呼。
即墨泽往常都是端木煜翰喊什么便也回敬什么,却不料今日,他却端着翡翠玉雕茶盏,随手晃动着其中的玉露琼浆,激荡出了几滴绿玉酒后,微扬向上的一个抬眼,他含笑正色道:“晋中侯,多礼了。”
水燕倾意识到,即墨泽称呼的,是端木煜翰的阶品。
而侯,是比国公,低一个阶品的。
果然,端木煜翰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白,却倒也释然一笑,轻轻将紫砂壶放于了水燕倾一旁的茶几之上,慢声细语道:“这药,乃是家父亲自熬成,能强筋健骨,补中益气。今日回去后,燕倾可以睡前喝上一盅无妨。”
水燕倾盯着那药壶闻了又闻,但觉一股难以下咽的苦味随之而来,她连连摆手说道:“这个,我喝不下去。煜翰,谢谢你的好意了。”
端木煜翰似早就料到一般,亦不说话,只是轻轻道了一声:“无妨,那便放在这儿吧。”
说罢,他将壶身,轻轻往水燕倾那边移了移,将壶嘴处的袅袅热气似亦移向了水燕倾的方向,才缓缓坐下。
恰巧,是能够被水燕倾呼吸到鼻尖的角度。
即墨泽,微微皱了皱眉,目光锁定在那壶身之上,却并没有阻拦。
而水燕倾初闻这抹药味,似呛得难忍一般,一直轻微地咳嗽,继而便是皱了皱眉,意欲挪开位置,却由于腰伤,无法换位置,却又难于开口,只得默默忍受这苦涩无比的药味。
却于片刻之后,这抹药味似窜流至了周身血液,水燕倾顿觉一股薄荷清凉般的感觉在全身布散,舒畅至极,似通体周身都被洗礼了一般,整个人似在云端。
正当水燕倾享受无比之时,却眼前晃过了一个冒失的人影,跌跌撞撞似崴了脚般而来,一路都是扶着桌椅便,众人看是那曼妙无比的越国使节,自然也未多说什么,皆让开了路,让她好生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