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面容因他那咧嘴一笑,变得开始扭曲起来,满额的皱褶几乎可以将那山岳装下,脸上的皱褶变得更加的阴森恐怖。隐约间,叶吟风看见有两条无比森然长痕从那老更夫的左额之上斜至他的嘴角右侧,如一条蠕动的虫子般,直让叶吟风看得心中胆颤不已,后脊之上冷汗连连。
那老更夫的目光在叶吟风的身上停留了几息,又转到了李逍遥的身上,还是那样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意。
李逍遥一见这老更夫露出的笑意,心里顿时一紧,他那细小的双眼不由得微微一缩,全身豁然间绷直如弓般。他的目光炯然似乎电直向那老更夫射去,而他的手掌则不由得展开,真气早已经灌注于双臂之上。
“你是更夫?”李逍遥开口问道,这似乎是一句废话,也似乎是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叶吟风一时都不明白这胖道士问这句话的含义。
“不错,这位小道友好眼力,老头子我做更夫已有几十年余载了,这更夫这职业可不好做啊,这不,您瞧,在这寒风四起的夜里还要为尔等路人报时打更,时不时啊还要为那些迷人的人指点指点路状。唉,打更打了一辈子,那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您说这又何苦来呢,不像小道友,一看就是一位殷华富贵之人呐。”
老更夫一听到小胖子道士的问话,便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虽说得无比凄惨,却丝毫没有任何惨相流出,倒像是与别人拉家常似的。
“知道打更那么累,那还不早点收手,本道爷可听说,这打更的职业啊,还可以传给下一代啊,您老人家不会是舍不得这打更的那一点俸碌了吧。”李逍遥更是说出一些令人难以猜测的话语,似乎也与这老更夫扛上了。
“唉,人老啦,家又无儿无女的,传给谁啊,这不再攒个积蓄就打算收手喽。”老更夫一声长叹,无尽的落寞之色尽显眼了,而他那咧嘴带笑的表情依然存在,令人看了顿感无比怪异。
“能冒昧的问一个问题吗?”李逍遥一颔首向那老更夫问道。
“老头子我啊孤陋寡闻,不知这位小道友问何事,老头子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敢问老人家,阎王是谁?”李逍遥神情肃穆的向那老更夫问道。
而李逍遥提出这问题时,静立在那昏迷的书生之旁的叶吟风脸色顿时变了,他如何不知道李逍遥问这话的含义,心中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紧张,浑身间猛然一绷,一股激烈的气息豁然呈现,窜流在了他体内,绵绵不绝。
其实他早该想到了,只他没有想到在这并不是很出名的和州城里会出现这么一人,全身戒备的他不由得心思一转。这人到底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李逍遥来的,他不能确定,但是有一点,他们二人此时的处境十分的危急,这险境比他在任何地方都要来得突然来得更加猛烈一些。
“哈哈哈哈,小道友说笑了,老头子我虽然是半只脚踏进了那阎王殿,但那阎王是谁,老头子我还真没有这资格知道,不知道这个答案小道友可否满意。”
老更夫一听对方的问话,顿时发出一阵鬼哭狼嚎似的笑声,一副苍白却满是皱褶的面容还真的如那阎王座下的白无常般,悚然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