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所有的纠结都在这客客气气的语气中烟消云散，封雪其实还蛮期待见到陆久的，点头道：“行，那晚上那个约我换到明天吧。”

徐漾应了声，听起来似乎要挂电话了，封雪犹豫了会，还是道：“对了……”

同时，徐漾也道：“对了。”

两人微微一顿，封雪连忙道：“你先说。”

徐漾其实也在犹豫，半晌才吞吞吐吐的道：“是这样，反正你都答应我了，我觉得还是提前跟你说下比较稳妥。我约你见面没别的意思，是为了九哥，九哥喜欢你那天晚上唱的那首《古怨》，想听听后半段，你……你不会因为这个理由反悔吧？”

封雪闻言，竟有那么刹那没想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唱过《古怨》。

等她想到的时候，脑子里面就浮现出了那天晚上的场景。

她瘸着腿，哼着歌上楼，陆久站在楼下垂着眼帘吸烟。

但是他其实根本没抽两口，就跟着自己往楼道里走了。他们那个楼道的灯不是很亮，也正好封雪心情不错，蹦蹦跳跳的一直往上走，竟都快走到家门口了，才注意到陆久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后面。

她攀着栏杆往下看，恍恍惚惚只见黑暗中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仿佛就和夜色融在一体，谁也不忍心打扰他。

孤单，但绝尘，世上没有任何人比得了。

那时候封雪脑子里面也有一首歌，是朋友大学时候改编的余光中的诗，里面说，那个人呀，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向着她慢慢步来，月色和雪色间，他是第三种绝色。

回想到此处，骤然间，封雪觉得心脏狂跳，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那边徐漾半晌没听到她说话，陡然惊道：“你不会真的要反悔吧？”

“不行，我给你说，你答应过的！”徐漾立马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我已经跟九哥商量好了，而且刚刚你也同意了，你这样做会同时伤害到我们两个人知道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都是要讲诚信的！”

封雪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徐漾在说什么，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刚刚在想事。”

“想什么？”徐漾顿时戒备起来：“想怎么拒绝我吗？”

“真的不是。”封雪无奈，想起上次徐漾干的事，甚至还有点想笑：“在想你怎么不早点说，还特地拿什么演唱会的票来吓我。”

听到她不是拒绝的意思，徐漾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这不是因为以前不熟么。

他道：“我以前是真没敢跟你说，你想想上次我别墅搞趴体的时候，九哥亲口找你约歌你都拒绝了，我现在直接说想跟聊后半段的歌，你能答应么。”

“答应啊。”封雪道：“现在这个和当时九哥跟我说的，那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徐漾纳闷道：“不都是约歌吗？”

“那时候九哥是跟安宁姐说好，想来劝我做艺人的，我当然不能答应。”封雪垂眸笑了起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他只是想听我唱，能是多大个事？只要他想听，我什么时候都能唱给他听。”

徐漾微微一愣，有点恍惚。

封雪却是心如明镜。

陆久对她那么好。

这大概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结果到了最后，封雪直接忘了去问徐漾那边，到底有没有去帮她要资源。

不过跟徐漾聊完，封雪感觉自己的心情也轻松很多，也没有太关心这件事了。

毕竟别人给的，始终是别人给的，对她自己这边而言，她还是被看不起的那个。

封雪收起手机，回到了包厢。

按理来说，她是今天的主要洽谈对象，她离开这么久应该会有人有意见才对。可封雪回来后，发现这屋内气氛照旧的好，似乎有她没她一样。

封雪大约也明白，这个节目她是真没什么机会了。

于是在后面跟负责人沟通的过程中，再度遇到试探的时候，封雪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淡淡笑道：“天悦那边是个好公司，现在三大巨头之首呢。我当时也想跳槽来着，但是直接被安宁姐拒了，她想让我再锻炼锻炼，我也就只能继续呆在森林文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