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什么?”
“雍县前天晚上,出大事了——说是县令,因为瞒报旱灾,被百姓给活活打死了,县衙也被烧了。”
金珠子听见这几声之后,迎面而来一队朝廷的骑兵,他们似是途经此处,也不做休息,策马疾驰去了。那几个茶肆的客商看见了,等他们走远,又道,“朝廷派人下来查喽。”
“管了贪污,也该管管山贼吧?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人了。”
金珠子听着无聊,扯了下罹决的袖子,“走了。”
罹决被他扯了下袖子之后,就跟着他走了。
二人漫步在街道上,金珠子左看看,又瞧瞧,看什么,都是一副看稀奇的神色,罹决看他摸那些小玩意,拿起来看了又看,又不买,只路过一个卖糖糕的老人面前,问了价钱不贵,才从袖子里摸出两枚铜钱,买了个糖糕。
“你既不花给自己,那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金珠子揭开包着糖糕的油纸,热腾腾的蒸汽,一下子冒了出来,他吹了一口,隔着油纸,将糖糕掰成两块,“干嘛要花,我留着看不行吗?”他把掰开的糖糕,递了一半给罹决,“给,这个我吃过,可甜了。”
罹决犹豫了一下,将剑换到了另一只手上,把糖糕接了过来。
金珠子咬了一口,烫到了,嚼了两口之后,鼓着腮帮子,吐出一口热气来,罹决看他这个模样,也低头咬了一块糖糕。
甜的,他吃东西,从不在意是甜是苦,只要能吃,就够了。
两个铜板买的,只有巴掌大那么一点,金珠子三两口吃完了,将油纸丢掉,背着手往前走,罹决跟在他身后,问,“接下来去哪?”
“只要不去京城,去哪都行。”金珠子说完,鼻尖忽然皱了一下,“不对,烟云也不能去。”
京城有解挽衣,确实不能去。那烟云又为何不能去?不等罹决去问,头顶的楼上,忽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瓷裂声。
金珠子仰头望去,还没看清,迎面就砸下来一个木桌,金珠子闪躲不及,眼见着就要被那木桌砸到脸上的时候,罹决闪身而出,手中长剑出鞘,只轻轻一劈,这来势汹汹的木桌,就裂成两半,掉到了地上。
不等金珠子缓一口气,楼上又砸下了两张凳子。街上众人抱头躲开,只有金珠子罹决二人,站在道路中央,避无可避。
“碰——”
罹决一脚踢开一张凳子,一手劈出一剑,将那凳子劈的四分五裂。
金珠子吓的都缩到罹决身后了,等了半天,确定没有东西砸下来之后,他才咬牙切齿的钻出来,叉着腰对着楼上道,“喂——你们眼瞎了是不是?楼下有人没看见?”
楼上应是两人正在争执,此刻楼上的人,听到金珠子的声音,将头探了出来。
两个都是江湖打扮,各自手上,都还有佩剑。
“看见了又如何?”其中一人神色睥睨。
金珠子也未被激怒,“哦,我当你是瞎子,原来不是——”看着那二人要将头缩回去,金珠子继续道,“瞎子好歹耳朵是好的,能听懂人话,嘴巴是好的,能说人话,你怎么听不懂人话,还满口吠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