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楚兴腾的眼角湿了，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楚寒如此鲜明地说出自己的意愿，他们虽然有着血缘的关系，却被陌生人还不如，可现在楚寒又愿意和他说了，萧煖萧煖，还是因为萧煖……

楚兴腾闭了闭眼，再度开口时语气就软了：“知道了，我很高兴你能直接告诉我。”

按照以前的惯例，楚寒是不会放过嘲讽老头的机会，尤其是在得知，老头让自己与最期待的一个奖项失之交臂后，但这一瞬间，他想起每天都送到片场的食盒，想到自己那副丑兮兮的手套，以及萧煖戴着手套时浅浅的笑意，他还想到老头戴着眼镜，在灯下一点一点穿着线，那些话就不想说了，东西丑是丑了点，戴着还是很温暖的。

老头老头，都叫老头了，自然是因为人老了，年龄大了做出什么糊涂事都不奇怪，这次就原谅老头，反正不会有下次，他也不会再给对方机会。

楚寒双手一插兜：“知道了就把照片删了，那么丑留着干嘛。”

说完他便想离开，倒是被楚兴腾拦下，后者犹犹豫豫道：“等等，这里有件事情需要解决。”

楚寒回过头：“？”

楚兴腾沉默了许久，最后想哪怕这事情在难以启齿，但讳疾忌医是不对的，而且那啥生活不和谐，两个人根本没有长久的可能：“听着阿寒，我认识一个医生，对于男人保养方面深有研究。”

楚寒：“？？”

楚兴腾：“这没有什么丢人的，你不也是想和煖煖长长久久地走下去么，你把时间安安排排，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去趟。”

楚寒等明白这话的意思，是在指他的某项能有问题时，面色先是一瞬间的空白，然后眉毛都被点燃了。

这个老头！在乱想些什么！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哎，阿寒，楚寒，你爸叫你呢，听不见？”

楚寒回：“听不见，聋了。”

楚兴腾也乐了，他还以为那不孝子会说没爸呢，看来没生气，有女朋友了就是不一样，忍耐度都高了。

远处观察着他们的严弘业，端着酒杯满脸的忧心忡忡，和他聊天的同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老楚和他儿子又掐起来了，不由摇了摇头：“他们两父子不就是这个样子么，有什么可担心的。”

严弘业低下头叹息一声：“两父子哪有隔夜仇啊。”

同伴不以为然，哪里是隔夜仇，隔年仇都有了，别人家的事情他们管什么，看看热闹就行了。

等楚叔回来后，也没再提介绍的事情，萧煖当然也不会问，大家互相聊了一会，她就看到她爸的助理，搬了个四四方方盖着布的东西上来，那形状看着像是个玻璃框。

萧煖的眼皮子一跳，凑到萧伟齐身边小声问：“爸，那是什么？”

萧伟齐没有说话，回了个得意洋洋的眼神。

萧煖：“……”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那助理的举动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更不要说他一路朝着几位重量级人物而来，萧煖敢打赌，就算其他人看着不在意，但心思肯定都在他们这里，一想到等会那尴尬的情景，她把头一低，默默往洗手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