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无力前行了。
即使这样他的脑中还在演算着留在电车中的老师们或许会经历的事情,直到眼皮厚重得无法撑开。
疲惫在一瞬间席卷了全身,脑内那股叫嚣着保持清醒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归于虚无。
他就像是又回到了曾经在母亲身旁的时候,因为有着足够安心的守护而酣然入睡。
梦中母亲的手还在轻轻敲打他的后背,偶尔传来低声碎语。
母亲她是在和谁说话呢?
这样的念头在昏沉中突然闪现了出来。
但还来不及细想,幻术被触发的警报就很快响彻脑中,那一丝席卷全身的疲惫被警醒扫空,睁开眼的一瞬鼬就知道自己设下的小小幻术已被穿破。
还来不及做出应对,一个金发的男人就出现在他面前,在看到他时男人露出笑,高大的身形以全然不符合这体型的速度靠近。
一双手伸过来将他抱在了怀中,金发的男人咧着嘴在他耳边说道:“没事了。”
“要说为什么的话。”
“因为我来了!”
“啊找到了。”这样说着的少年在林间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距离港口不远的这处树林,在距离他不远的草地中躺着一个中年男人,面部朝下,一副昏厥的模样。
少年站在原地观察了许久,直到耳中的耳机中传来搭档少年的催促声才重新迈动脚步。
“不要着急嘛中也,”他同心浮气躁的同僚闲谈着,绕过被踩压过的草坪们蹲在男人面前。
无视掉耳边传来的声音,太宰将算不上健壮但也不轻——至少比他这样一根竹竿重多了的男人翻了个面,用手戳了戳对方的脸。
前岛鹫醒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黑发少年戳着自己脸颊的情景。他几乎是在瞬间就升起了警惕,却在下一秒被拍了拍肩。
“好啦好啦,”拍着他肩的少年笑眯眯地说着。
他睁开眼,同少年那说是姣好也不为过的面容不相符的,一双满是黑暗的双瞳出现在他眼前。
他突然就想起在进入横滨前的某个传闻,说的是横滨一把手港口黑手党的“双黑”,是两位以少年之龄扬名的黑手党成员。
姓名不具外貌不具,外界对于他们的了解只有令人望而却步的实力与双黑的名号。
在看到这个少年的时候前岛鹫突然就想起了这样一个存在。
“双黑”。
面前的少年无疑是瘦弱的,他身上从脖子的部分开始就缠起层层绷带,像是束缚一般将这个人整个捆住。
而他蹲在自己面前,虽然面带笑意,从那张清秀的面容中透露出来的却是恶意的滋味。
在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那股恶意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见的泥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