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格抱着小灰,在那边气得身子打颤。
他哥和林阙,根本就没有半点感情!
这事他不知道怎么说,大人说话,小孩子总插不上嘴,他在旁边看着这番行云流水的阵仗,只觉得身凉心也凉,一张脸白如漆,众人笑,而他想哭。
他转身上楼,翻出之前问来的崔如浩的电话,犹豫了良久,按下通话键。
心有些急,颜格语无伦次,他纯粹是不想他哥嫁给林阙,分明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如同霸王硬上弓,害人害己,颜格就想,崔家要想和他家联姻,他哥可以,他也可以,反正他和颜池长得像,即便没有十足像,也有那六七分,眉眼相似,可以睹“物”思人。
崔如浩消息快,也听说了林阙和颜池的事,他们崔家即便有胆,也没那个资本和林泽海斗,长辈都劝他快些断了心思,转眼,颜格就给他打了电话。
“有病吧你。”崔如浩都被他气傻了,怒气尖上,说话有些炸,“我要你干什么,我摆明了说,我是因为喜欢你哥,对你没兴趣。”
颜格被骂得惨,那边不饶人,约摸着是自暴自弃了,挂断之前扔了一句:“你去看看脑子,什么逻辑。”
“草草草,妈的。”颜格那气从后脑勺边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抱着小灰揉了片刻,心才平复,受了委屈,颜格找不着颜池,第一个想着的人,又是宋景仁。
知道他在准备比赛,知道他没时间听自己倾诉,颜格还是想,我要立刻看到他。
他下楼从偏门走,开车去找宋景仁。
颜格在篮球场上看到那个打篮球的男人,气质卓人,一跃能跳好高,攀着篮球框,中了一篮再跳下,全场喝彩,他又转身去和队友拍手,摸了把脑袋,将头发梳至脑后,舒展筋骨。
再一场赛,宋景仁投篮,越过层层包围的人群,转身,一个利落的三分球。
颜格在旁边想他和宋景仁的初次见面,那会儿他有个朋友让他来这边送东西,迷了路,见着一处吵吵闹闹,心中好奇,便过去看。
明明球场上有不少人,他却只在那第一眼,就见到了宋景仁,约摸着叫一见钟情,也叫做命中注定,这种感觉很奇妙,颜格只知道当自己注视着对方时,心跳如擂鼓,呆呆地在那儿,足足看了三场比赛,直到后头天稍黑,裁判吹哨,颜格才回了神。
他平生第一次鼓起求爱的勇气,朝着宋景仁走去,同他说:“同学你好,我叫颜格,是隔壁z大的学生。”
在对方的注视下,颜格吞咽口水,缓缓慢慢地把一句话说完:“我能问你的联系方式吗?”
宋景仁说了好,他们的缘分才开始。
宋景仁连进三个球,四周男男女女围着看,颜格挤在当中,听到小姑娘兴奋地说:“好帅。”
他又听到有人道:“听说隔壁学校的校花在追宋景仁。”
“不就是那个吗,坐在那边,大波浪卷,带着蝴蝶结,人家是投票选出来的真校花,有名头,咱们比不上,看看就好。”
“好看真的挺好看,酸了。”
“柠檬精,哎,不过真心可惜了我们宋哥哥。”
颜格不知道别人是不是柠檬精,总之他现在酸得可以,浑身拧一拧,都能挤出不少醋,眼见着宋景仁下了一场比赛,他忙挤过去,握住他手中的水杯,往下压。
宋景仁一口水还没喝上来,动作一滞,片刻后道:“颜格?”
“你在打比赛吗?”颜格问他。
宋景仁摇头:“随便出来打一场,试试手感,不正经,玩着而已。”
“随时能走?”
眼见着宋景仁点头,颜格夺了他手中的水瓶,扔在桌上不再管,拉着他的胳膊往场外走,他边走边说:“宋哥哥,我心情不好,你今天能陪我说说话吗?”
颜格从来没叫过宋景仁这称呼,也是方才从那群姑娘口中学来的,如今用得得心应手,真心喜欢宋景仁,即便是这类肉麻的,叫起来时只觉得心软腿也软,恨不得是时刻同他黏在一起,轻轻叫着哥哥这声,倒不是因为难堪。
宋景仁愣了,许是被这一声哥哥叫得六神无主,呆呆的,随着颜格的脚步往外走,下意识问:“怎么了?”
天苍苍地茫茫,颜池和林阙各分了一只烤红薯,灭了火后,茫然地看着这片无垠旷野,大眼对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皆是茫然无助。
这他妈,现在估摸着将近中午,好些个小时过去,根本没有任何车开过,有人的几率微乎其微,他们昨晚大概真是晕了脑,才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林阙想了会,同颜池说:“我们走过去,总比空等要好,车就放这。”
颜池有些个不舍,望了好几眼,没动,说:“万一被人分了怎么办?”
林阙问他:“不是跟你小老婆离婚了?”
“离婚也能再复婚。”颜池回他,“我爱了它好多年了,昨晚只是一时冲动。”
林阙突然发现,他他妈,嫉妒一辆车,嫉妒这辆被颜池称作是小老婆的车,有够笑人的,林阙对自己唾弃无比,但趁着颜池没注意的时候,狠狠一脚踢在那车上,底骂道:“去你的。”
颜池没听到这声响,摸了摸车子,弃了车往回走,路途漫长,好似看不着边,颜池的体力稍差些,走了一阵便有些支撑不住,靠着树根喘气,腿打颤,肚子也隐约有些疼。
林阙体力好些,见颜池实在走不动,把他背在身上,慢慢又走了一程。
走走停停,将近黄昏,天边火烧云染了半边天,艳红的余晖挺烧人心,颜池靠在林阙背上的时候,听着他徐徐慢慢还算平稳的呼吸声,空旷寂静的地方,一望无垠,易使人产生依赖感。
颜池心中一紧,念头随之而来。
他这样说:“其实我们结婚也不错,试试,你帮我我也帮你,我也可以偿了他们的情,到时候就不再管,过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