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虎再次抖了抖，挂着不能动的胳膊，使劲的往后蹭着，煞白的面容之上带着慌乱，似乎还想要逃跑。

“……”真?大魔王一挑眉，启唇：“沈副将已经被擒，你再逃还有意义？”

似乎像是配合他说的话似的，身后尾随他而来的两个影卫也迅速的出现了。吸取了教训的两枚影卫站在巷子口守着，以防无关人员靠近。

“不可能！”云梓幽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铁虎反射性的抬头，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道。

“就在城外不远处被叶将军亲手所擒，如何不可能？”云梓幽微微歪了歪头。

“……”铁虎脸上的表情挣扎了一瞬，不过又很快松懈了下去，眼神晃了好一会儿，正准备再开口之际，便看见眼前的少年眼也不眨的扭头：“沈毅还在城内，去通知叶将军，让他再搜查一遍。”

似乎还不够一般，少年沉着脸再补一记：“靠近叶将军住处的所有地方，清楚彻查。”

……

卧了个大槽是陷阱啊！套他的话啊！小小年纪要不要这么阴险啊！想他素来都是严刑逼供别人居然还有被人这么轻而易举套出来的一天！

铁虎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一下子变得更加惨白，亦像是一下子就没了希望一般。

——没用的，我记住了他的味道，只要他不出这座城，我总能找到他。

一瞬间，那个小孩那双乌沉沉的面容和那虚晃的身影和危险的气息一下子就涌上了他的脑海。

他苍白着脸，虚弱的声音忽的叫住了转身欲走的云梓幽：“慢着……”

云梓幽侧过头，冷冷瞧着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铁虎的身子，像是记起了什么一样，忍不住颤抖着。虽然颤抖着，但仍旧开口道：“我告诉你另外一个人的下落，你能不能阻止那个小孩……就是之前跟我打过的小孩……”

他艰难的吞了吞喉间的口水，漆黑的瞳孔像是倒影着绝望中的那一丝希望般：“能不能……留他一命。”

尽管，这违背了那个人……沈大人的命令。尽管，那个人是宁愿自己下地狱，也要拖下来对方一条腿的性格。而他们，亦是他最好的棋子。但，他们终究是人，不是棋子。

些许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也才……想要留……他不知算不算的上是兄弟的……那人的一条命。

其实，在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那个小娃……已经算不上是人了。

说是黑化也好，说是暴走也罢，给他眉心留下来的一根针，是那小孩残留的理智。

可是他却很确定，那个小孩比起自己……对待自己重要的人，所谓的理智……早就化作虚无了。因此，自己尚且留着一条命，仅仅是因为他下手的对象，还未到能让她失去理智那般重要的地步。

而另外一个人……

那个小孩，绝不会放过。

所以……他提出了这个请求。如果可以，能不能……留他一命。

——没用的，我记住了他的味道，只要他不出这座城，我总能找到他。

他，知道他一定会去哪，哪怕被那小孩追着，哪怕一定会死，也和他自己一样，一定会去的地方。

“我答应你。”

铁虎实际上并不抱有期待，但是少年沉静的声音却干脆利落的传了过来。

铁虎抬起眼皮，有些不清醒和模糊的视线之中，冰冷到让人觉得可怕的少年唇角扬起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那乌沉沉的墨眸之内，侵染上了几分柔情。

“就算你们想死，……我也不会让你们死在她手里。”

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那人。

他只是……不想脏了她的手，更不想脏了她的心。

——他的昕儿，只需要开开心心的用着小拳头和笑容感染别人就好。

看着手心中的人命，露出懊悔和难过的表情。

那种事情，他……

——不会让它发生。

——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