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就开始哭,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好哭的,只是情绪上来了,想忍也忍不住。
她刚才其实不是有意要那样说花子的,可是不说花子她自己就死不了心,不死心那就永远没办法重新开始——她到底还是太玻璃心了,不然怎么就被颜豫北欺负了一下,她就觉得生活遥遥无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赶紧深呼吸后站起身,她正低头整理自己身上的和服,正好听见背后有扇和式木门被人从两边打开,有人陆陆续续从那房间里出来,都是穿着白袜子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虽然不大,可还是依稀听见他们正用日语交谈的声音。
颜小朵不意与陌生人有过多接触,所以低头抬手揩过脸颊就往前走。
“颜小姐……”
张一鸣疑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颜小朵突然顿足,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身后的男声又道:“是你吗,颜小姐?”
他是那堆声音里头唯一说中文的,颜小朵本来以为在这异国他乡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听,可沉默了两秒之后转过身去,果不其然看见张一鸣正站在那几个还在门口说话的男人中间。
“真的是你!”张一鸣在看到颜小朵的一瞬笑弯了唇角,可眼角余光里去瞥自己身边的老板,后者显然全幅精神和注意力都在旁边一位正说话的r国商人那里。
颜小朵刚刚哭过,这时候小脸都是花的,额前的头发也有些散乱,被风一吹便有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挡在她的眼前,可她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张一鸣身边的温礼衡了——他还是那样高高大大的样子,款式简单却熨烫精致的深咖色衬衣,袖口被他随意挽在肘部,他说话的时候是侧对着她站立的,且张一鸣出声喊过她后,他也没有要转头看她一眼的意思。
可是颜小朵看见他却是开心的,且不管刚刚是为了什么事情伤心难过,她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温礼衡的。
她一碰上他大脑好像就被瞬间清零了一般,什么开心的和不开心的记忆她一样都再想不起,她就是觉得兴奋,觉得刚才再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只要看到他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瞬间满血复活,好像小狮子一般摇着尾巴,等他来挑战了。
温礼衡还在同旁边的人说着话,直到把人一一都送走,他才转对张一鸣道:“你把刚才的要点都记一下,给国内的庄副总打个电话。”
张一鸣应声点了下脑袋,竟见温礼衡当颜小朵是透明的。
后者好像从头到尾就没看见过她,这时候同旁人说完了话,竟然转身抓着门板又进屋去了。
张一鸣一时有些尴尬,用眼角余光瞥了颜小朵一眼便准备也跟着进屋了。
这时候起风,颜小朵额前的碎发被撩得更乱了,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人,尤其是温礼衡。自上次一别之后她跟他已多日未见了,他说去出公差,也不准她给他发短信和打电话,再然后她被回家关了禁闭,真是想联系他都联系不上了。
所以,他如果有给她发过短信和打过电话,就应该知道她换号码了。
她不是不想去联系他,只是觉得自己在心里可能也没那么重要,不然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来找她的。
颜小朵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颜豫北都说温礼衡已经结婚了,他有家有妻子,自己就算再坏,可总这么跟他厮混在一起到底算怎么回事啊?更别说伤害他的妻子了。
所以他不来找她,应该也是觉得同她不过玩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