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喜进门后反手关上门板,看着坐在炕头的新媳妇,还有那崭新的大红被子。心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深蓝色的褂子,在心里又提醒自己:你是男人,别他娘的扭捏。
“天不早了,睡吧!”她故作镇定的说完,自己先上炕吹了灯,脱衣钻进被窝。
黄晴低低的嗯了一声,在暗夜的掩护下,也脱掉身上的衣服。
如今这个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年代,布料及其紧张。大部分人都是天热了就拽了棉花当单衣,冷了再续上棉花当棉衣。内衣是不存在的,脱掉棉袄,里面几乎就是真空了。
黄晴好赖还穿着旧衣服改的背心和短裤,王宏喜在被子里光裸着上身,下身的短裤还是她前两天找了件原身的破裤子改的。上面补丁摞补丁,简直是惨不忍睹。
幸好是两床被窝,王宏喜在心里庆幸。听着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心里打鼓一样的忐忑。
这可是洞房花烛夜啊!要用这个男人的身体“那个”吗?哎!!她在心里深深的叹口气。几次准备伸手,又一回回的退缩。心里的坎始终迈不过去。
辗转反侧半夜,这副男人的身体半点反应都没有,耳畔只有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一下下的好似要蹦出胸膛。
她不敢去关注身边人的反应,逃避般的背对着她。后来,她忽然想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男人和女人不同,心里这关过不去,她就是想做什么,估计也不会成功。
想明白了,她也不再纠结。蒙头就睡。旁边的黄晴听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紧张的心悠得落地,不知是放松还是失落。
她睁开眼睛看着暗夜的漆黑,地上传来耗子“吱吱吱”的叫声。隔壁不知是谁在打呼噜,此起彼伏的隔着厨房依旧清晰。许久,远处传来了鸡叫,窗户上有了微微的亮光。
一夜未眠,黄晴是新媳妇,她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开门到厨房做饭。
刘老太怕吵着她大闺女,省下了她的每日一骂。掏出钥匙从柜子里舀了两碗面粉,三个鸡蛋又放回去一个。出来交给做饭的黄晴:“粥熬好了盛出来。给你姐她们做点面片。”
这个年代粮食紧张,给上门的亲戚开小灶也无可厚非。黄晴面无异色的接过后,就开始和面做面片。她不知道这老太太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夏粮分的麦子大半都给了闺女,这仅剩的一点面粉也准备喂她闺女那张刻薄的嘴。
饭桌上,看着姐姐三口和王娇娇面前的鸡蛋面片,王宏喜是一点都不意外。几个孩子馋的直流口水,却在老太太的瞪视警告中低头吃自己的粥,最小的王大丫喝一口粥就使劲的吸一口空气中白面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