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把文件一一整理好,该签字的留在桌上,该归档的锁进柜子里,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她在最后的交接时期,依然能够做到有条不紊,事无巨细。
起来的时候,胃还是有点恶心抽痛,杨韦宁上前扶了一把,将她拉到沙发上,筷子和勺子已经摆好,因为是透明的玻璃门,此前经过许多好事的同事,谁不是别有用心,又有谁不是想着旁敲侧击,打听这两人的关系,借而探听出空降项目总监的真实身份。
“杨韦宁,虽然说咱俩认识,但是好歹也是在公司,你应该稍微避避嫌,要不然绯闻乱飞,不光影响你人生大事,更会给公司带来麻烦。”
“打住,你哄三岁小孩呢,我的人生大事就是你。钟念,我等你离婚呢,离了婚立马跟你求婚。”
钟念皱了眉头,“我说这话是很严肃认真的,并非开玩笑,你正经点。”
“好,你说啊,我听得很正经也很严肃。”
杨韦宁跟着喝了一口粥,又把勺子递到钟念嘴边,“主子,我尝过了,温度正好。”
“恶心。”
他总是这样,钟念跟他说正经事的时候,杨韦宁想着法子故意打岔,分不清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病床上的程欣然睡了很久,睁开眼睛,看见刘余生倚在窗户边打电话。
那头没有人接,刘余生转过身来,恰好看见程欣然醒来,便把手机放回去,疾步过来准备调高床头。
“工作上的事情?”
“啊?”
没有意识到程欣然在问什么,刘余生停滞了半晌,低着眉眼答道,“私事。”
“哦,你有事先去忙就好,不用管我。”
“没关系,等你好一些我再走,欣然,我,有些话想跟你讲。”
程欣然的胳膊和脚上打了石膏,固定在床上,从片场回来,脸上的妆都没卸,头上还梳着古代发髻。
“余生,其实那个威压可能是自己断的,你不用找人调查了,我没事的。”
她急于辩白,听起来绝对无辜,可刘余生又怎会是寻常人,只一眼,便觉察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不管威压为何会断,他都要查。
“欣然,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刘余生没有接她的话,坐在那里,语气平静,也没责怪的意思。
“不是,余生,你把我助理叫过来,先帮我卸了妆,有些难受,还有,这个假发......”
刘余生看着她径自慌忙,看着她手足失措,又想起前些日子杜平给他的调查结果。
去恒绿闹事的女人,是一个小演员叫去的,看起来与程欣然没关系,那个小演员在程欣然剧组里,从女10变到女4,台词翻了几番,待遇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谁能有这么大的权利,谁又能多管这份闲事,除了程欣然,他想不到别的人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欣然,钟念是我太太,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语气是肯定的,刘余生是打算好了今天跟她摊牌。
程欣然忽然冷静下来,原本刻意躲闪的眼睛此时直直的盯着刘余生,“余生,当初虽然是我最先喜欢你,可是后来你也选择了我,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既然选了,你就不该那么贪心。
我没有做别的事,只不过想要让她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而不是她的老公,余生,我哪里做错了。”
优雅淡定,故意抛开那些刻意制造的麻烦,她知道刘余生不知道细节,所以才会这样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