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放晴了,建康城赫然出现在眼前。
褚蒜子还记得小时候在建□□活的情景,尤其记得那一日跟随母亲于万军之中仓皇出逃的景况。
司马岳抬头看了看城门口雕刻的两个大字“建康”脑海中忽然想起幼时曾经遭遇的劫难,被人追杀,被人囚禁,朝不保夕的情景,他不愿去想也不愿去回忆。
放下车帘,褚蒜子朝身边的司马岳瞅了瞅,见他正双目微闭,气定神闲的坐在车内,身子随着车身的晃动而微微摇晃。
“你怕回来建康吗?”褚蒜子刚想问出这一句,转念一想又似乎觉得哪里不对,索性也就不开口了。
“你想说什么?”司马岳虽然没有睁眼,却似乎察觉到褚蒜子有什么不对,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十年前的那场建康之乱。”褚蒜子也学着司马岳的样子微闭双眸,开始闭目养神起来,管它车外面是什么吆喝声,叫卖声的,似乎都跟她无关。
“你记得?”司马岳微微睁开双眼,朝褚蒜子看了一眼,淡淡道。
“此生难忘。”褚蒜子没有睁眼,只淡淡回答了四个字。
车马跑的很快,快到穿过整个建康城也不过就一柱香的时间。
“驴。”一声长长的鸣叫,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掀开车帘,朝里面的司马岳道:“殿下,到宫门口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睁开双眼,巍峨的宫墙瞬间映入眼帘,深红的琉璃瓦,惨白的宫墙,放眼望去,连绵几十里。褚蒜子目力所及有限已经无法将这建康的皇宫尽收眼底。标准的汉式建筑,宫殿楼宇一座连着一楼,相互间有飞檐的阁道牵连着。
只是,奇怪的是整个宫殿都映照着一抹白色,宫墙之间此起彼伏都挂着白孝,却不知到底是谁死了?
两座哨台阁楼映入眼帘,横挡在褚蒜子与司马岳面前,楼上楼下皆站着身着银白铠甲手持长矛的皇宫卫队士兵。按照大晋的称法应该叫—羽林郎。
司马岳下了马车看到宫墙内外挂着孝,心里一沉,明白是什么事便直接奔着皇宫而去,门口的羽林军士兵大概也是认识他的,所以也不敢阻拦,便直接放行。褚蒜子却杵在门口有些发愣起来。按道理没有通传她一介草民是不能私自入宫的。
司马岳回过头来,难得的朝褚蒜子笑了笑,道:“怎么?怕了,不敢进来?”
褚蒜子一听他这话心里倒觉得有些可笑,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迈开步子跟在司马岳身后进了皇宫。一摞摞大块白色岩石堆砌的广场上,宏伟的宫殿赫然出现在面前,褚蒜子想那大概是皇帝朝会的地方吧。只是不知这司马岳带她进宫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