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一起共四房,大房和四房是老夫人所出的嫡系,二房三房是妾侍所出。由于老夫人心慈,都一视同仁,再加上凤朝阳的爹爹和四叔都是征战沙场的武将,不在意那些细碎礼节,也没分家,就这么一大家子过着。
凤朝阳的母亲因为生她难产而死,而四婶也是将门出身,一直随四叔征战沙场,所以偌大的将军府就没有掌家的媳妇。后来老夫人日益年老,对这些琐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在二房媳妇侯凝珍能干的份上,便将这管事的活交给她干。
起先她还做的不错,可惜人都有贪性,一旦有了权力,本性便暴露出来,时日久了二房便慢慢的分了心眼,这坏心思一起,便想滚雪球一样,日益巨增,一直到了后期一发不可收拾,做出了手足相残的事来。
“我想着姐姐已经及笄三年,是时候从二婶手中接过管家权利了。”
此话一出,荷风堂内一片安静,原本和老夫人说笑的凤朝歌抬头望向凤朝阳,眸中满是诧异。老夫人也抬起眼帘,盯着凤朝阳看了一会,并未开口。
侯凝珍更是一愣,这话题来的突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倒是凤朝玉最先打破沉静,大声吼道:“你想都别想!”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公中真的成她家的了。
“玉儿,别乱说话。”侯凝珍到底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沉得住气,她大脑飞速盘算,然后笑了起来:“朝阳说的对,二婶是该将这掌家之权交给大姑娘,只是……这朝歌现在有些不合适。”
“怎个不合适?”凤朝阳挑眉反问。
“朝歌都已及笄三年,马上就要嫁人了,这掌管之权换来换去的一来不利于府中稳定,二来也是麻烦。”
凤朝阳点了点头,好似若有所思:“二婶说的对。”
见此,侯凝珍松了口气,心下冷笑:不过是个小毛孩子,几句话就哄好,想从她这里拿走掌家之权,做梦!
侯凝珍脸上扬起笑容,刚想再说些什么便听凤朝阳说道:“正是因为姐姐就要快嫁人了,所以才应该接这掌家之权,日后姐姐嫁人自是要当家女眷啊,应该早学为好。”
凤朝阳这话说的无可非议,凤朝歌嫁人之前必是要学习这些,此时提出也正是合时。
“若是大姑娘想学,二婶可以手把手的交她,二婶掌管公中多年,熟悉的很,自是倾囊相授不会有一丝隐藏。”
“再怎么教,也没有实实在在练过好,更何况,姐姐嫁人后还有我,日后公中的事就不必二婶费心了。”凤朝阳顿了顿,随后略带嘲讽的轻笑一声:“再说,将军府的管家之权也不能让一个庶出的夫人一直管着,说出去让人觉得我们将军府不懂规矩。”
侯凝珍被凤朝阳这后半句话一噎,她最恨的便是这庶出的身份,不想今日被凤朝阳来回拿捏,竟是一口气要了她的掌家之权。这将军府一向一视同仁,嫡出庶出本是无太大区别,再者,这小五一向最与她亲近不知今日是发什么疯。
难道是知道了她与平王的计划?侯凝珍想到这马上否定,她与平王隐藏之深连她自己的女儿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凤朝阳?
“小五,你看,二婶掌管公中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一下子夺走二婶的辛劳付出啊。”侯凝珍见硬的不行,马上服软。她知道,小五是心最软的,若她开口,凤朝阳必定答应。
可惜,她错了,她还以为凤朝阳是闺阁中天真的姑娘,如今的凤朝阳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夺嫡,站在最高处受天下百姓朝拜的皇后,是经历过他们无情背叛,亲人惨死的复仇者。
此话一出,凤朝阳当即冷笑一声:“二婶的辛劳,我当然看在眼里,锦州的云锦,千斤难求,祖母都还没有,您和四姐姐倒是一人一件。”
“你…你!”侯凝珍一下子被凤朝阳噎的说不出话来,她这分明是在指责她不孝啊!
“我娘和姐姐的这个哪有你的白狐大氅值钱!”凤朝玉愤愤的说道,语气中满是嫉妒。
“好了,不要吵了,每天来我这里就是吵吵吵,当我这个老太婆不在了吗?”老夫人用力的用拐杖捶了捶地,呵斥道。
“祖母!”凤朝玉不服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