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说得慷慨激昂,其实因为苏缚的缘故,林家的一个铜板都拿不到手,林家的一个人也使唤不动,更不用说这些紧要的位置了,只得讪讪地含糊了几句。
几个泼皮听出没什么油水可捞,就有些不得劲了。
等胡三再将苏缚的要求说了,又把今日学规矩的苦处道来,当即就有多半人打了退堂鼓。
原来这些泼皮多半性子惫懒、不喜受人拘束,觉得现下这般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日子已是足够,虽认下林二这个酒肉朋友,却也不愿意为他做那获利寡而出力多的事务。
如此,最终除却胡三,只有一个钱拐子愿意进林府做林二的伴当,另一个孙大力一向事父母至孝,说是还要回家去禀了父母再回话。
林二郎有些失望。
不过众泼皮也还仗义,七嘴八舌地替他出主意。
这个说明日起众人一处去每家商户索要一笔保护金,谁不给就砸他们场子。这钱来得容易,零零星星加起来也不少,兄弟们一个铜板也不要,都给林二挣面子去。
那个说可以设个骗局,专盯准那些外地来的商行或跑商,最好是逮只肥羊,一次就赚个饱。
如此之类,各种歹毒阴险无赖。
只有胡三现在好歹算是个管事了,知道要顾大局,反对道:“你们这些法子都是行得不正,便是可以赚一时的利,也不是长久的营生,更不能显出二哥养家糊口的本事。我看还需计较才是。”
林二郎想起苏缚跟他说要做正经营生之事,也道胡三有理。
众泼皮这下却是没了主意。
他们惯于歪门邪道之事,如今却要叫他们做些正经事,却是难倒了人。
林二郎也知道他们的秉性,心头突地一激灵,自拿定了个主意,便笑着与众人悄声说了。
众泼皮都道好。
唯有胡三有些顾虑,问:“可这能算是正经营生么?”
林二郎道:“怎地不算?那地是打开大门做生意的,谁去惹事,衙门也要照顾它的。我自凭本事在那里赚钱,如何就不正经了?况且,这不正合了‘赌局’二字么?”
众人都觉十分有理,纷纷举杯,断言这次的赌局,林二必胜。
林二也十分得意,连道与众泼皮兄弟一场,绝不相忘,日后若有机会,还要叫上兄弟们一起发财。
于是,众皆欢喜,并无任何不快。
当夜回家,苏缚已经睡下。
他以为自己又要在地上打铺睡觉,谁知苏缚还着人给他备了个躺椅,睡着虽手脚伸展不易,却是比地上舒服许多。
林二郎洗漱一番,回来窝在那躺椅上,看着那帐子里若隐若现的身影,不由心思百转。
他这娘子若说是个绝情冷性的,却又处处为他着想;若说对他有情,往往又不假辞色,打起他来也丝毫不含糊。
这道似无情还有情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条件越来越清晰了,这回有人猜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