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大郎的示好,苏缚当即退了半步,低头回避。
大伯子关照弟妹无可厚非,然而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还特意关照到弟妹的洞房之事,这其中的意思实在是不能再露骨了。
其实京师豪门之中也不乏扒灰、养小叔子之类的丑事,不过,如故说林大郎对她或有不轨之心时,她还以为林家既如此看重白露,这位大伯应会顾忌一二,不至于真的做出什么越矩之事。
没想到她才到林家第二天,他就这么迫不及待、胆大包天的跳了出来——可见平常他也并不怎么把林二郎放在眼里。
相比林二郎那泼皮,这林大郎目无亲情,不顾人伦,禽兽心肠,其实更让她不齿。
不过,此事若是操控得好,这林大郎其实大有可利用之处。
她一面思量,一面沉声驳道:“大哥慎言,我与官人并无此事。现下天时已晚,大哥若无要事,请容苏缚告退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林大郎连忙出声将她叫住。
在他看来,这苏缚虽有避嫌之意,却没有似贞洁烈妇一般愤然喝斥于他,已然说明她是个有隙可乘的。
要么她是个脸皮薄、爱惜名声的。便是心中有些抵触,若是私下里被强行了,她也定然不敢声张,只能忍气吞声,被他所挟。
要么她初为人妇,就被人当面说破房中之事,一时惶恐害臊、羞恼心虚,有些慌张失措罢了。
若当真如白露所言,这妇人在床事上有恁般的大胆热烈,必定挨不过空闺独愁,更受不住二郎那厮的凌虐,早晚是要偷汉子的。
与其便宜了外人,莫不如他一早在她落寂时体贴一二,诱她对自己生出依赖之心。他再设个局哄她来,威逼利诱,半推半就的,此事也就成了。等得她日后食髓知味了,只怕还要主动向他求欢哩。
想及白露所言,林大郎禁不住在脑中勾勒苏缚在床笫之间衣衫轻解、奔放浪荡的模样,一时心中暗热。
他不由得放轻声音道:“弟妹莫怕。大哥是真心想要关照你。你的痛楚,我其实感同身受。你大嫂自恃身份,时时对人非打即骂,大哥我其实过得也苦啊。
“可惜月老待我刻薄,没为我牵来个似弟妹这般温柔的可人儿,否则我何至于遗恨终生……”
话说得半真半假,林大郎自己却是真有些动情了。
苏缚为今后计,已然忍耐半刻,到此时终是忍不住,径直打断他道:“大哥喝醉了罢,怎地胡言乱语起来。我既嫁得林二郎,他待我亦没什么不好,我自当谨守妇道。今夜之事,我也只当未曾听见,还请大哥自重。”
林大郎知道有些女人不能逼得太急,忙将面容一敛,正色道:“弟妹,大哥日后将执掌林家,并非那等荒淫好色之徒,否则也不会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此次实乃二郎造孽,只可怜了弟妹恁般好的娘子,我身为大哥,见之不忍,又同命相怜,方才想要关照你一番的,你莫多心了。”
苏缚见他欲擒故纵的,心下冷笑,面上却幽幽的叹道:“大哥虽有好意,却实在逾矩太多。这世上哪有大伯过问弟弟、弟妹房中之事的?话若传出去,苏缚还怎么做人?若大哥当真怜我,且教大嫂莫要记恨于我,苏缚便感激不尽了。”
林大郎一面道“自当如此,弟妹放心”,一面将一个钱袋递过去:“二弟惯于挥霍,爹娘将他托于你手,你必用度艰难。这些银子你且收下,若是不够,再来与我说一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