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说,明日他还要跟她重新赌过争床——真是没完没了了。
苏缚合上眼,在心底长叹一气:这林二郎,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好在经此一晚,她也摸索出些许心得来:林二郎看似反复无常、烂泥一滩,其实也是个属狗的,得找准了地方顺毛捋。
不过,就算捋不顺,她退无可退,也只会破釜沉舟,无论有何困难,都绝不会放弃。
两人闹了大半宿,头才挨上枕头就被唤醒了。
今日要给公婆斟茶,还要认亲,那是偷不得懒的。
如故和巧云因没有得到吩咐,怕见着什么不该见的,尚在门外候着。
林二郎听得动静,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突地就省过事来——洞房花烛夜,自己却被赶得睡在地上,一旦被人看见,他还有何颜面可言?当下,翻身跳起,口中往外喊:“等着,现下谁也不许进来。”
苏缚也已醒转,立时知道他在慌什么,手脚麻利的将铺卷了收起,这才端坐在床上,拿腔拿调的唤道:“进来吧。”
如故和巧云同时端了水进去,各自伺候主子穿衣洗漱。
巧云是个没个心眼的,心直口快的问:“二郎君,昨晚没睡好么?你眼皮怎地青黑青黑的?”
林二郎在地上睡了一夜,浑身上下哪里都发僵,听巧云这么一问,颇觉没脸,粗声粗气地道:“这是自然。哪个男人在洞房花烛夜还能睡得着的?”
这话有些粗鄙。
巧云不知该作何回答,“哦”了一声。
如故却是背着他翻了个白眼,暗想这泼皮好生厚颜无耻,也好称自己是男人。
林二郎这边却也不满的道:“你们两个进来时怎生也没跟我们道个喜?”
巧云忙喳喳喳的补了一句:“小人给二郎君道喜。”
如故却扯了扯嘴角道:“二郎君,道喜是要给封红的。”
这女人自第一面就与他不对付,林二郎哼道:“你喜都没道,要什么封红?还是巧云乖顺,我给你双份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