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田大捋袖挥拳,怒目道:“妹子,那畜生是不是欺负了你?且说给大哥听,我们今日便去衙门里请知县大人做主!”
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连李媒婆也要被问责!
她忙和稀泥:“田大且慢动手,说不得怕是一场误会。”
苏缚语带悲切:“我苏家家训,宁为寒门妻,不为豪门妾。林二郎君说要让我从后门去林家,大哥,我是宁死也不从的。”
后门迎亲,那是纳妾。
林二郎翘了二郎腿晃晃悠悠,意甚悠闲,好似在听人说书。
林员外气得在他后脑上“当”地敲了一下:“混账!”
林二郎却摸摸脑袋,自端了茶喝,全然不以为意。
爱子如命的林夫人也忍不住剜了儿子一眼,急道:“他向来爱逗人玩,胡说浑说,作不得准。我林家一定八抬大轿将你娶进门来,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个也不少。”
一面说,一面指使身边女使给田大和李媒婆各塞了个钱袋子:“二郎虽然爱说笑,却是个有本事的,早几年就跟着我家员外爷出外打拼,一应事务都能办的妥妥帖帖,谁人不夸我家二郎聪慧。些许心意,权当赔礼,还请原谅则个。”
说着,又对苏缚道:“苏小娘子莫怕,这厮若是敢欺负你,直管对我讲,我为你做主就是。”
苏缚眨着眼,当真就一派天真的告状:“林夫人,他、他、他说夫为妻纲,日后我若嫁进林家,他便会想打我就打,想让我学狗吠我就得学,就算被他玩死,也不过赔几个钱而已。”
林二郎“噗”地将茶全喷了出来。
这母泼皮记性倒好,几乎一字不差地把他的狠话给复述出来,怕是早就等在这儿了罢。
林家人听得俱都色变: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林二郎再休想谈婚论嫁。
“孽子,孽子!”林员外再次被这不孝子气得倒仰。
林夫人这回连自家员外爷也顾不上了,“啪啪啪”的在二郎后脑勺上来了三记狠的,怒斥道:“你个混账!老娘非打死你不可。”
林二郎老老实实让自家老娘打了,才挠着后脑勺,哼唧道:“说笑罢了,何必认真。”
林夫人继续彪悍的叉腰狮吼:“这等荤话怎能说笑!快快向苏小娘子赔不是。”
林二郎哪有个正形的时候,歪歪扭扭的往苏缚面前一站,随便作了个揖:“苏小娘子,小可在此向你赔不是啦。”
林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在儿子腰肉上掐了一把,掐得他尖叫求饶,方将他扯开,转身对苏缚赔笑脸:“苏小娘子,我家二郎就喜欢吓唬人,其实最是温柔不过。我林家的传统,家里都是由女人做主的。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保管他也不敢对你动手。”
这场面把田大看得是目瞪口呆。
李媒婆趁机低声说和:“看看,林夫人在林家那是能撑起半边天的,林大郎君也是唯夫人之命是从,全清平县城,你在别家再找不着这样的。日后嫁进林家,日子必定比去别家舒心百倍哪。大好良机,切莫错过。”
她说得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