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口的话哽在喉间,温以宁动了动嘴唇,最后也只是化成了一个轻轻的“嗯”字。
她垂首敛眸,只是远远看一眼,应该没问题吧。
有了许诺的掩护,张妈自然也不知道温以宁的去向,只是临出门前多嘱咐她添了一件外套。
厚重的外套几乎将温以宁整个身子包裹住,只能看见一张白皙的小脸。
饶是如此,出门的时候温以宁还是被迎面的冷风吹得一个哆嗦。她眨眨眼,鸵鸟一般缩着头躲在围巾里。
有雪花落在温以宁睫毛上,许诺稍稍侧身,和身后的佣人说了一句。
雨伞很快送了过来,许诺握着伞柄,伞面往温以宁的方向倾斜,护着她前行。
举止进退得宜,清冷矜贵地像翩翩公子。
雪天路滑,许诺花了点时间才到音乐厅。
下午一两点的时间,天空却暗得吓人,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温以宁亦步亦趋地跟在许诺身后,一步一个脚印。
虽然天气不好,现场却还是热情不减,人山人海的,一眼望去人头攒动。
许诺给的票刚好是正中央,温以宁随着他坐下,他们到的时间并不算早,找到座位的时候,周围已经坐满了人。
温以宁不是第一次来音乐会,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她绞着一双小手,局促不安地望向台上的人,目光在舞台上四处搜寻。
“你以前来过吗?”
嘈杂中,许诺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温以宁微一愣神,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听过音乐会,不过不是……”微顿,她扯了扯嘴角,“不过不是薛老师的。”
声音有明显的落寞,许诺偏头看她,刚想说什么,舞台的灯光突然变了色,有主持人上前说话。
周遭只听得见主持人说话的声音,温以宁的目光顿时被台上的人吸引住,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钢琴前耀眼的女人。
这么多年过去,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她。
酒红色的抹胸长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潺潺的音乐声从女人指尖流淌而出,如痴如醉。
过了这么些年,她还是那么耀眼,轻而易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温以宁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人,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搁在膝盖上。
她紧紧抿着唇,目光追随着台上女人的身影,未曾移动半分。
只是眼尾有轻微的泛红。
许诺像是察觉到她的入神,一场下来没再找过她说话。
直到四周响起如雷的掌声,温以宁才回过神来,视线又回到台上女人的脸上。
演出接近尾声,薛凝朝观众席鞠了一躬,又提着裙摆施施然下了场。
温以宁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台上的女人,见薛凝离场,她微微捏了捏掌心。室内开着暖气,她的手心却还是沁凉一片,没有半点温度。
睫毛轻颤,仿若一只受惊的小仓鼠。
周遭的观众陆续离席,嘈杂声掩盖了温以宁紧张的心跳声,她随着其他人站起,思忖片刻,终于还是转身对身后的许诺道。
“许医生,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不用我等你吗?”许诺追问。
温以宁摇头,“司机会过来接我的,”她咬唇,“今天谢谢你带我过来。”
“不客气。”
直到许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温以宁终于抬脚往里边走去。
她并不认识薛凝的房间,只能顺着路一个个找去。
演出结束,幕后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着收拾道具,没有人注意到温以宁。
越往里边走灯光越暗,温以宁缩着肩膀,目光四处搜索。
突然间,视野之中出现化妆间三个字,她稍稍一顿,在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有强烈的直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