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白了冯宗胜一眼,果然物以类聚。
苏若萱笑了笑,说:“话不能这么说,十天前我进京的时候,准备拜访一下冯兄,却在他家附近,碰见了一群人殴打小孩子,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她转头看冯宗胜。
冯宗胜提醒:“杨时。”
“对,杨时。”苏若萱又说,“那杨时今年刚满十三,就得了内阁大学生文贞的推荐,他寄住家中的宗亲孩子们,似乎对他很不满,差点把他手给打断不能参加春闱,我就路见不平一声吼,帮了他一把,他感谢我,就把这举荐信让给我了。”
冯宗胜默默地点头,的确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吼完躲在他身后。他也是仗着家里有习武习惯,才能一挑五,把朱家的熊孩子们给揍跑了。他这个小兄弟从认识起,就特别能惹事。
在场的贵族子弟都知道,杨时乃是摄政王挑中,送到宫里给皇帝做侍读的。
只是宗亲这种孩子间的斗殴,就算是大理寺卿都不方便管,毕竟是家事。苏若萱这种身份最好,既救了杨时,也不会让人说杨时仗势欺人。
读书人始终讲究忠孝仁义,义字就占了一头。
仗义相助杨侍读,苏若萱的形象,一下子就从铜臭气味,变为了形象高大的书生。
随着旁人的思绪变化,才呵斥过苏若萱的陶梦兴,也觉得脸上也无光,他不免在心中埋怨。
你救人才换了举荐信就说,干嘛非要说花了银子!
这话他到底没憋住,直接问了出来。
苏若萱瞪眼:“他给了我信,我又给了他银子呀!”
陶梦兴:“杨侍读感谢你,给你举荐信,你反给他银子作甚?”
苏若萱:“那我来问你,春闱是为了什么?”
陶梦兴:“展示所学,以后能进入朝堂,为当今圣上分忧。”
苏若萱:“那不就得了,考上了会做官,官位就是钱,杨时把做官的机会让给我,我不能白要人家的钱嘛,我本来就穷,只能先给他一千两垫着,往后有了钱再还给人家。”
冯宗胜白了她一眼,你先把这一千两还我好吗?钱还是我给你出的!
她一番歪道理说得众人脑筋十八转,最后总算理清,她这是说现在朝堂官员都是拿钱来买的啊!
虽然大家心里都默认这个规矩,也知道就算考试名次出来,除非是皇帝钦点的位置,其他人最后会被分派到哪里去,都是按钱多钱少来决定。但是她这样明着说出来,连这金谷宴都变了味,仿佛他们都是为了铜臭的位置而聚集的。
那还有什么立场嘲笑冯宗胜?
陶梦兴冷了脸:“苏公子不可胡言!”
苏若萱却道:“我没胡言呀,我从徽州来,我们那边都是明码标价,知府五千两,同知三千两,往下以此递减,往上翻倍递增。难道京城不是依照这个规矩?”
她太过直接,其他人回答是也不好,回答不是也有点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