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内城河上，沐风凝云，阳光和煦爽心。在画舫之中，春寒也被隔开，带着些许的温暖。

凤星歌依靠在包间的小窗边，阳光镀在她脸上，干净明媚，似美玉生辉。

君穆凌站在她身边，低头看她，她却向下而望，点评着那些白衣学子们交出的作品。

“无病呻吟，阳春三月，思什么秋呢？”

“如果我没看错，他是临摹的藏品《湖山高图》，怎么就算作自己画的了？”

“他是在背棋局吗？看吧，还给背忘了。”

……

凤星歌说得口渴了，一转头，就看见君穆凌捧了热茶，递到她手里。

“兄长，我想吃水果。”她笑吟吟地没有接。

却不想，君穆凌真的转身找萧辰拿了食盒，打开，取出了几个贡橘。

见凤星歌睁着眼睛看自己，君穆凌擦了手，挽起袖子，亲手给她剥：“你极少出门。外间的东西不干净。”

凤星歌探头，看见果然连午膳都备好了，种类简单，但是跟御膳房一样做得很精细。

她自重生以来，对吃食比起过往讲究了不少，君穆凌也乐意惯着她，御膳房的食谱菜单，他有时候都要亲自去查看一番。一来二去，她的口味完全一清二楚。

不过像现在这样，用小刀削掉橘皮，剥出里面橙黄水润的果肉，然后切成入口可吞的小块，亲自送入她的嘴里，这样的细致，凤星歌倒是从未见过。

他的手指很修长，但并不如京城中的男子那样白皙莹润，反而有种被北地风沙吹过的粗糙。这样拿剑杀敌的手，会愿意放下身段来做这些小事？

凤星歌的视线落在他的手指上，微微发呆。

君穆凌抬头，看着她少有的茫然娇憨，说：“春寒不能吃太多凉食，水果我备的少，若是味道不喜欢，就少吃点。”

凤星歌咬着水果，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你对心头好也这样吗？”

君穆凌皱眉，不明所以：“心头好？”

凤星歌：“当我没问。”

她又把目光落到下方卯足了劲的才子身上，有时候看乐了，还捂嘴偷笑，侧颜娇美。

君穆凌沉默一瞬，他好像想起来，元宵节那时，她似乎提过。

而那天她突然醉酒,仿佛情伤。现在她这话听起来，又有点女子微醋不爽的意味。

莫非她喜欢他？

这个念头刚起，君穆凌就打消了。

她现在防备害怕他，用少女的身体来作为筹码换取他的怜惜，她可能对他有千万种心思，唯独没有爱意。

他能指望一个十三岁孩子知道什么是爱？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以色侍人，换取利益，这样的心态，莫说爱，恐怕心都是冰冷的。

不过前世的她，也是这样的性子。

前世若不是他们相交相知，合作谋划，携手共同进退。在一年年的时光里逐渐习惯了对方，哪有后来的事情。

君穆凌看了一旁身侧的萧辰，问：“我有心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