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呆呆的在桌子前,坐了片刻,这才掏出了钥匙,将手脚上的镣铐打开,微微笑了笑,将那镣铐扔到了一旁。站起身来,耍了几下拳脚,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走出房门,外面,还有好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这一夜,是别想睡觉了。
一觉睡到下午,李峰便起了床,和要一起出发的三十名士兵,一起吃了饭,做好了准备,便悄悄的出发了。之所以只选择三十个,是因为,其他的士卒,都营养不良,患上了雀蒙眼,也就是后世说的夜盲症。
傍晚时分,一行人都身着土黄色的服装,悄悄的来到了凌河西岸,静静的卧在了草丛之中。正是落日时分,红霞满天,血染残阳。
隔着凌河,都能看见一对鞑子的骑兵在对岸纵马狂奔,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不是发出一阵狂笑。
李峰回头看看马铁,发现这个汉子的眼中凶光毕露,左手抓着前面的杂草拼命的撕扯。直到对面的这几个建奴又纵马离去,这才恢复了常态。
天色渐黑,李峰一挥手,马上就有五个士卒脱光了衣服,摸到了河边,渡河而去。不多时候,对面传来几声斑鸠的咕咕声,李峰和马铁他们这才脱了衣服渡河而去。
过了河,众人穿戴完毕,重新出发。一路小心前行,直到天亮前,终于赶到了选定的埋伏地点。
却说李峰他们走之后,熊廷弼在驻地忙碌起来,所有的工匠和被高价买来的“劳力”,全都集中在驻地附近的一片树林里。没有灯光,没有点火,所有人都被严令在划片的区域内待命。
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一个士卒飞快地跑了回来,报告说凌河以东没有动静。
熊廷弼这才放下心来,既然没有动静,那就是一切正常。于是,赶紧就将一系列的命令吩咐下去。瞬间,整个营地顿时沸腾起来。
一辆辆的马车牛车,两两并排,占据了官道,向凌河边席卷而去。没有打火把,借着星辰的夜色,慢慢的向东北方向进发。这先期出发的,都是挑选没有夜盲症的人手,至于那些眼神不好的,则安排在了天亮时分再出发。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熊廷弼带着最靠前的先头部队,抵达了凌河边,位置在大凌河堡的下游三里地的位置。蒙蒙的晨雾笼罩在大凌河上,显得异常静谧。
熊廷弼站在大凌河的河沿上,心中一阵汹涌。回头看了看延绵几里地长的车队,他不禁担心起来。若是李峰那里不能成功的拦住那些鞑子,这几千人恐怕就会将命丢在那边。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长长地呼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他猛然一挥手,说道:“架桥!”
随着这一声令下,十多名男子从第一辆大车上抬下两条木船迅速的向和滩上冲去。卸了货的第一辆马车,掉头从路的右边返回。昨天李峰就已经强调过了,行车的纪律,必须严格按照规定,在路的右边行驶,不得抢道,逆行。
第一辆大车卸完了货,第二辆大车跟上,仍旧是两只木船。卸完了货,大车掉了头,后面的车依次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