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韩爌便和许弘纲进宫去见皇帝。
两个老头一起进了宫,等到了乾清宫,才又被告知皇帝去了西苑。于是两个老头又一路折返过来,绕道西苑,终于在太液池的钓鱼台看到了正在钓鱼的朱由校。
朱由校拿着鱼竿,正在湖边钓鱼,旁边几个小太监伺候着。看这熊孩子满脸笑容的样子,估计是今天打了一架,心情不错。
韩爌和许弘纲上前见礼之后,朱由校便将那鱼竿扔到旁边,转过对二人道:“韩阁老、许爱卿快平身!不知二位爱卿找朕何事?”
韩爌给许弘纲递了一个眼色,许弘纲连忙禀报道:“启禀皇上,今天中午,顺天府的通判乔霖,听闻正阳门外有人聚众扰乱京城秩序,便亲自带人前去纠察。谁知不知遇到那位贵家公子,被人打了半死,连同顺天府的二十来个差役,都被锦衣卫带走了!皇上,这乔霖不知道与谁发生了冲突,又有何罪责,请皇上下令查清楚!”
朱由校听到许弘纲如此一说,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动了几下,强忍住狂笑,对许弘纲说道:“怎么,那个乔霖被锦衣卫带走了吗?好好好,叫他嚣张,叫锦衣卫好生收拾收拾他!”
韩爌一见这朱木匠是这个态度,连忙又说道:“皇上,这乔霖若是当真嚣张,冲撞了某位贵人,那也当交给刑部审讯,并传唤一干证人,量罪定刑!”
朱由校一听,立马心里就有些退缩了,这要是将乔霖交给刑部,案子一审,自己偷偷摸摸跑出去的事情,就要曝光了。本来作为一个皇帝,微服跑出去一趟,倒也无妨,可是自己跑出去不说,还和一个六品大员打了一架……哎,这要是让这些大臣们知道了,那些个言官们,还不得像苍蝇一般,嘤嘤嗡嗡指责自己这个皇帝啊。
朱由校不怕苦,不怕累,但绝对是个怕麻烦的人,一想到都察院的那帮言官们,他立马就萎顿了几分,说道:“好吧,朕回头叫镇抚司那边,过两天将按乔霖放了就是!”心头却是暗想,哼,朕明的不能整乔霖,这两天暗地理叫人好生收拾收拾他。
韩爌一听皇帝松了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想那乔霖吃点皮肉之苦,也就算了吧。至于许弘纲,则是对韩爌大为佩服,不愧是老油条,知道皇帝怕什么,不过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
“遵命!”韩爌连忙答道:“不过那乔霖滋扰地方,臣等会考虑酌情处置!”意思是说,回头我会把他的官儿或降或撤,或是发配,总之会让他滚得越远越好。
于是两人便赶紧向朱由校行礼,正要告辞,却听见后面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顾秉谦急匆匆的就赶来了。
韩爌一看是顾秉谦,和许弘纲对视一眼,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
果然,顾秉谦前来,也是为乔霖之事而来。
只不过,他的立场和韩爌是截然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