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毅英点点头,带着第一杀手队上前,走到桌子前头,排了长蛇队。
其实苏大成很明白,自己来是干嘛的,白忠旗来是干嘛的。
自己说得好听点儿,是主持放饷,实际上说白了,就是个管运的。负责把粮食运到这儿来,出库别出什么岔子,路上别出什么岔子就成,其他的,其实都是白忠旗的差事了,根本不是自己能管的。
白忠旗说的是好听,叫协助放饷,实际上俩人都知道,白忠旗一来是主持,二来是监督。
所以苏大成干脆就是在旁边袖手看着,丝毫没有掺和的意思。
说白了,大人还是对身边人更信任一些,不过嘛,这也是人之常情。
苏大成想得很清楚,心里也很明白,自然不会去抢这个风头。
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站在最前头的是临时队正郑发奎,白忠旗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号牌。”
“是。”
郑发奎恭敬的应了一声,把自己的号牌递了上去。
“嗯,牌号,三十一。”白忠旗翻看了一下,在花名册上第二页第一个那名字后面轻轻点了个墨点儿。
他把号牌一推:“拿回去。”
郑发奎又应了声是,把号牌拿回。
而后白忠旗向苏大成道道:“核实。”
一边苏大成已经是知机的摆摆手:“发饷。”
“发饷嘞!”
一个库丁吆喝了一声,从那小山也似堆积的粮包上抽出一袋子来递给郑发奎,扬声道:“爷们儿,一个半月,一石二斗粮。一百八十斤,那边儿就有秤,要不要咱们给你再过一遍?”
在来之前,这些粮包都是已经分好了的,每个粮包里头的粮食都是一百八十斤,如此发饷的时候也是方便,省的到时候还得称量,弄得手忙脚乱的。而且人一多,难免出些错漏,耗费的时间可就长了。
一个月八斗粮食,一个半月的粮饷,正好是一石两斗。
或许这个饷银有点儿低了,但那得看跟谁比。
秦朝军队有军饷么?考证不一,有的说有,有的说没有,反正就算是有,也没几个钱儿。但偏偏,在这个时代,在这个时代的关中大地上,是整个华夏数千年历史中,国人参军热情最高涨的一个王朝,一个时代。
秦之强盛始于商鞅变法,其中最高明的条款便是军功授爵制度。军功勋爵分了二十个等级,层次分明,体系庞大而清晰,让人一眼看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还能算算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往上走一级。想要升级,就得立军功,就得杀敌人。以首级为衡量标准:秦国的士兵只要斩获敌人一个首级,就可以获得爵位一级、田宅一处和仆人数个。斩杀的首级越多,获得的爵位就越高。重赏之下,三军用命,甚至可以为争夺首级而内部矛盾。所有兵马俑的头部都没有头盔,有麻纱帽子、牛皮官帽,或随便挽个发鬏。从此一点上,便是多少能窥见当年秦军之凶悍,横扫六合,威慑天下,真真乃是虎狼之师。秦朝可能是没有军饷,但是这个王朝采用的制度却是前所未有的具有激励性。简直就类似于后世现代化公司的股权激励制度,或是可以理解为员工期权。未来收益取决于你的业绩考核,干得好,绩效好,奖金高。干得不好,不但没奖金,只有基本工资,而且还有可能被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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