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廖砚秋觉得她以后务必应该“重点关切”一下这个课题,便不是为了患者,亦得以防亲人自误。

例如,眼前这个被史密斯医生诊断为同性癖的男人。

即便,他不承认此症,但廖砚秋觉得他本身在精神上,或许其“生理上”,俱还是有很大的问题存在的。

她,不想简单放过穆致煊。

两人交谈沟通时间已经很久了,虽然超过正常的诊疗咨询时间,但廖砚秋并不在意。

她更想知道一个问题:“穆先生,你能说说,你昨日为何想自杀?且,自杀前,嗯——”

廖砚秋提问讲究了一下策略,故意停顿一下,问出她最感兴趣的疑惑来:“……当时,你为何要脱衣,看样子当时穆先生是想在临死、哦也就是跳楼前,还想全|裸身躯?”

这个问题问的让穆致煊神色犹豫了一下,他抬眸盯着廖砚秋看了她半晌,似乎是在琢磨着怎么措辞,或者想着是否应信任对方。

廖砚秋回以微笑,非常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她手握着钢笔,有节奏的轻敲着木质办公桌面。

诊疗室内,医患两人之间忽然燃起了一种摸不清的感觉。

廖砚秋心里却知道,她应该快得到对方的答案了,不过不管穆致煊的回答是什么,作为一名心理医生,她都有自己的判断和推测。

诊疗室内的气氛正好,可这时却有敲门声打扰了他们——

这让穆致煊张口欲说的话,瞬时咽了回去。

见状,廖砚秋蹙眉,心知错过机会,对方以后未必会再愿意说起“裸奔”的原因。

她心底生怒,口气不太好匆促问:“miss.刘,你有什么事情吗?”

圣玛利亚医院管理很严格,招收的医生病案都是写的英文,一些病症和药品名称因为是拉丁文,俱是要求医生和护士都十分精通。不说院内医生学历和经验,护士们亦不少来自国外,国人出身的亦也是鼎鼎最好最优的护士,圣玛利亚医院的培训十分到位,更不用提看诊时无故来打扰。

廖砚秋问话过后见门后无应答,并且被突然推开,她升起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廖医生,是他们非要……”话语未尽,刚刚被人威胁强迫敲门的刘护士,其身后紧随着三位不该来此的人员,被拥簇着一同进了屋——

是穿着法租界巡捕房制服的探员。

廖砚秋见了他们一怔。

她不由瞥了一眼她此时正在就诊中的病患穆致煊,又再次打量着正对面来人中打头的第一人——陆森,陆探长。

他,就是眼前她这位穆致煊多重精神病患刚刚口述中的,他的那位好友兼同学。两人在圣依纳爵公学一同读书过。

也是她的同事医生史密斯口中患者的同性癖病症中的另一位核心人物——穆致煊的同性“暧昧对象”。

廖砚秋嘴角一翘,挑了挑她的细眉,禁不住揶揄地望着这两人。

两位同样英俊的好朋友,在此时此景见面,俱都是一愣,显然彼此是不知道对方来此的。

看见穆致煊,陆森不由蹙起眉毛。

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奇怪了。我来医院,不就是为了看病吗?”穆致煊讥诮道。

他整个人似一张弓,突然有了尖锐的攻击性,根本不像似之前告诉廖砚秋的那般,两人是亲密同学兼好友的关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精神病。”穆致煊理直气壮地说。“而且,我来咨询的是——我的同、性、癖……”

陆森听了脸颊肌肉一抽,他显然感觉很不适,后面的两位跟班探员却忍不住窃笑,还故意地跟穆致煊招手打招呼。

穆致煊冲着他们点点头,很没公子哥的架子。

当然了,他是一名总令人出乎意料的精神病。

所以,没等陆森对廖砚秋说明来意,他又开口发表了惊人言论——

作者有话要说:注:福寿满溢流不尽,富贵绵延及子孙(此句引用相书说辞,出处不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