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下课铃一响,在学校里被锁了一个星期的学生背着书包,争先恐后的往校门口跑去,只想着逃离这个他们心目中的囚笼,去享受难得的周末,不用读书,想睡到几点就可以睡到几点,还可以肆无忌惮网上冲浪的快乐周末。全忘了逃脱了学校里的那些监管者,回了家又得同各自的监管者亲昵相处,四目相对。
但或许可以偷偷懒,至少还是轻松而喜悦的。
人走楼空,整整一栋教学楼差不多是空空如也,除了四楼最尽头的那个教室。
班牌上写着的是高二一班。
夕阳的红没有布帘的遮挡,千里迢迢穿过了透明的玻璃,打在少年的脸上。
即便眼睛被落日余晖刺到了眼,少年也不曾挪动分毫,只是十分平静地收拾着书包,不紧不慢而有条不紊。
他面前的男孩已经站了这儿很久了,看着他一言不发,又透过那层光晖清晰地见到了他脸上眼角的伤痕,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谢树,你没事吧?”
谢树将最后一本书放进了书包里,抬起头来回应他的关怀,适时露了一个笑给他,“没事的。”
他一张脸生得完美,而又富有少年气息,不苟言笑时让人觉得清冷却不高寒,而笑起来,男孩觉得就要用前几天语文课本里刚学的那个词,好像是艳若桃李,总归是无法言说的极致美丽。他一个男被谢树这么笑一笑,都觉得承受不住,更不要说异性相吸。他便是不笑,也不用盯着那女孩看,只是轻飘飘地扫她一眼,也足够让女孩觉得被勾魂夺魄。
只是过盛的容貌并不算是好事,特别是力量不足以保护自己的时候,好事便也会变成坏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又多少倾国美人都被迫成为了祸水,男人也有看杀卫玠一说。
而现在,谢树也因为这样的长相,成为众矢之的,遭受了无妄之灾。
所以说怀璧其罪,他无比庆幸他妈为了安全和上进,给了他一张无法早恋的脸。
“要不要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男生晃过神来,体贴而怜悯地再问。
谢树想到了校门外还有人在等,于是摇了摇头,“不麻烦了,我怕我家里人等太久。”
“那好吧,你回家了记得擦药。不然可能要很久才好,还会挺疼。”男生便不强求,只说。
“嗯,谢谢你。”谢树向他陌生的关怀道谢。
“别介。”男孩看着他乖巧的眉眼,有些愤愤不平。
四下无人,那个堪比老鼠般的小胆子也大了起来。
“唉,你也真的是惨,平白无故就被打,那些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真他妈的神经病,他们就是脑壳有病,基本上都可以养鱼了!”男孩越想越觉得气恼,但他虚胖,有心无力,只能在此刻埋怨吐槽,见谢树平淡的表情,便觉得他实在是可怜,又想起了学校的传闻,免不了提醒他一两句,“张耀宗他们就这样,横惯了。我听说他背景挺厚,家里和学校领导层有些关系,拳头又硬,还会说话。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怎么比得过人家。谢树,你还是……不要告诉老师了,没用的,告诉了说不定还要被打,你就当吃个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