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晚第一次见到凌九杀人，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消散。和当年父亲病逝不同，前一刻还生生站着的人，转眼间就重重便倒在了地上。

凌九用剑划开了他的脖颈，鲜血当即就喷洒出来，明明离自己那么远，可林晚还是觉得脸上像是沾到血迹一般黏腻的叫她难受。

她清楚凌九的身份，知道对他来说，一个人的性命，甚至是一百个人的性命，与他想要做的那件事情相比都无足轻重。

可是当亲眼看见却又是另一种心境。

“凌九，他就必须得死吗？”这是在梦中，林晚第一次没有称她为九爷。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她害怕极了。

凌九背对她而站，纹丝不动，手中的剑闪着寒光，鲜血沿着剑刃一滴滴落在地上，绽出冶艳的花儿。

“我不养废物，给他一个痛快，是他的荣幸。”

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一丝起伏，却叫林晚听得心惊胆战。

她疑惑极了，为什么他那样轻易了就结束了一个人的性命，非但没有丝毫的不安，反倒觉得自己给了那个不幸的人一个殊荣一般。

小小的身子抖如筛糠，这样一个冷血又暴戾的人，真的是自己认识并倾心的人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一直以来，或许她都未曾真正走进过这个男人的生活。

凌九扭过上半身回首看着她，孤冷的俊颜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你在怕我？”

他不是在问她，这是笃定的陈述。

“为何怕我？”

他微蹙眉心，眸中浮现不解的神情。

他转过身来，将佩剑持于身后朝她迈进。

他浑身似是还带着煞气一般，每向她靠近一点，就叫她觉得身周的气度更冷上一分。

林晚被他瘆人的气势吓得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只这样一个小小的无意识的动作，却像是激怒了面前本就隐隐躁动的凌九。

他满是寒戾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凶险，林晚纤瘦的背又往后缩了缩。

“你想离开我？”

此刻的凌九就像是坠入魔道的谪仙一般，脸色阴沉，黑眸带着侵.略般的压迫盯着她。

林晚不禁瑟瑟发抖，垂首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