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晚见到凌九的第三天,夜里,她又梦见凌九了。那个人在梦里唤她晚娘,虽然脸上也带着笑容,可身周却是叫人不可忽视的寒气与暴戾。
林晚感到不舒服,那种压抑的气氛让她觉得就要喘不过气来。
林晚睁开眼,对上一双发亮的琥珀色的眼睛,外头的天还没亮,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是猫,巷子里的一只黑色野猫,自母亲走的那一年出现在院子周围的。那时候的林晚还不大习惯一个人的生活,这黑猫也不怕人,她冲它招招手,它就过来了。
只是这猫也是只薄情的猫,吃了林晚的小鱼儿,却从来不愿留在她的院儿里。
她说它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可还是将小鱼儿晾干备足了,好叫它在外面玩完儿回来就有吃的。
我就是个日日盼着花心的丈夫回家,等他回心转意的苦命女子一般,林晚每次见它回来,都忍不住自己演上一段黯然垂泪的戏码,可惜无人欣赏。
林晚看着压在自己胸口的黑猫,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它抱了起来,替它顺着背上的毛。
“你这没良心的,好几天不回来,一回来就来吓唬我?”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一点儿也没有白日里那飞扬跋扈的气势。
她将猫放到自己身边,盘腿坐在床上,手肘搭着膝上,托着腮回想着刚刚自己做的梦。
除了那一句晚娘,其他依旧记不起来。
她歪着脑袋看着外头蒙蒙亮的天,在心里犯嘀咕,这连着三日都梦见同一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儿呢?莫不是自己也跟着猫似的,到了思春的时候了?
她回想着那个人的样子,长的好看,比她见过的人都好看,就是感觉脾气不怎么好,虽然每回同自己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的,但林晚能感觉的出来,这应当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另一边的凌九,昨夜几近是一夜无眠,他昨日回到府邸后就同幕僚一直在书房里讨论着要事,直到寅时一刻才商讨出了个大概。
“王爷,您确定要这样做吗?此事对我们无益啊。”幕僚退出书房前,还是没忍住自己心里的想法,想着再劝解一下。
这位幕僚说的是雪天赈灾的事儿,今年这天气也奇怪,都已经出了年了,眼瞅着就要开春,田里刚播了种,气候向来还算暖和的东边儿竟下起了鹅毛大雪,且这雪一下就是接连好几天,厚厚的积雪甚至压垮了不少房屋。
农田里的春种算是全打了水漂,这还不算什么,东边儿的人哪儿经历过这样冷的天儿啊,再加上被大学压坏了的房屋,万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还有上千人被冻死在雪地里,凄惨的很。
而如今大晋的国君,是上一任老君主的小儿子,年纪不大,性子却是暴虐成性,心思不在朝政上,整日只沉溺与后宫的美色中,荒淫之极。
这帝位本也落不到他头上,可他的母妃是老君主生前最宠爱的妃子,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狐媚的手段,又或许是老君主年纪大了耳根子软,竟然在临终前不顾朝臣的阻拦硬是将储君之位改到小儿子的头上。
老君主驾崩,小儿子继位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将老君主当年立的第一位太子,也就是被他母妃拉下来的那位给砍了脑袋给自己立了威。
之后这小君主也没做出什么好事儿来,连正事儿都常常不管不顾的,每两日一回的朝议十次也就能见着一两回,还总能在朝上发个脾气砍几个脑袋。
老臣们也都知道这小君主不像话,可这江山是他们当年跟着老君主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又多少有些愚忠的心态,纵使知道这小君主非帝王之相,却也都默默的忍受着,兢兢业业的替他打点着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