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华昨夜遭受火灾,险些葬身火海。哪怕休息了一会,身上还是疲惫不堪。
听到来人禀告,她强打起精神。让太子先出去,自己整理一下仪容,去见霍尧。
霍尧是今日凌晨,天蒙蒙亮,城中宵禁快要解除的时候,手下的骑兵发现皇帝的。
皇帝昨夜里被人趁乱带出,慌慌张张的只穿了鞋子,外面套了一件御寒的皮裘。趁乱逃了出去,到了外面,夜黑风高,寒风刺骨。哪怕穿的严严实实,都要被冻的手脚展不开,更何况他还只是套了一件御寒的衣服。
翻入一户老百姓家里的院子,被迫在鸡窝里蹲了一夜,第二日天还没亮,这家妇人出来喂鸡的时候,借着朦胧的天色,看到鸡棚里有两个模糊的影子,吓得嚎啕大叫,赶紧到外面叫人进来。
皇帝被人拉着跑,因为蜷缩了一夜,浑身上下早就冻僵了,还没跑上两步就一头摔倒,被后面的追兵追上。
“陛下!”浓华带着太子赶过去,见到皇帝坐在火炉边,脸色发紫,冻的瑟瑟发抖。
浓华奔到皇帝面前,见到皇帝嘴唇乌紫,伸手探了下皇帝的掌心。冰冷刺骨。
“霍将军,为何没有炭火?”太子脸色难看质问霍尧。
霍尧抬眼看了一眼太子,眼眸里略带一点新奇。
“这个不急。”
“父皇已经冻成这样,如何不急!”太子急躁之下,说话都有几分不客气,“若是父皇有个好歹,将军担当的起吗?”
皇帝性情懦弱,生下来的儿子倒是不软弱,竟然还敢如此语气强硬。
“如果太子想要陛下手脚都保不住的话,尽管让人把炭火抬上来。”霍尧微微一笑。根本不将这个半大孩子的威胁放在眼里。
“太子,稍安勿躁。冻僵之人的确是不能直接用炭火取暖。”浓华拍拍太子的背。这时候激怒霍尧,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
霍尧听她的话有些意外,“娘娘懂得不少。”
“娘娘和太子放心,等臣问完话,会让人送陛下回去,陛下一定会好好地。”他特意将‘问完话’这三字咬得格外重。一派完全不客气的样子。
太子到底年纪还小,道行还不够,被霍尧激得满脸通红。
“霍将军要问甚么?”浓华伸手把太子轻轻拉到身后。
霍尧定定的看了浓华好会,他眼神似是在仔细打量,眸光流转,落在她身上,竟然有了几分脉脉含情之感。
霍尧抬眼看了一眼身后,身后的人会意,不一会儿就推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押送的人,伸手把堵在那人嘴里的破布给拿开。
“将军,人带来了。”
“陈逸,我自问平日待你不薄,你为甚么要干这种欺君罔上之事?”
陈逸身上的衣服被扒得只剩下内里遮羞的,在外面跪了好会,此刻浑身上下早已经冻僵,不比皇帝好到哪里去。
他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霍尧靠近,伸手托起他的下巴,“罢了,就算问你,恐怕你张狗嘴也吐不出甚么。”
他松开手,陈逸的脑袋立刻和被人掐断了似得,重重垂下去。
他指着跪着的陈逸,“是他挟持陛下的么?”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霍尧点头,“臣知道了。”
说完他令人把皇帝给送回去,浓华跟着一块过去。
霍尧站在那里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回头过来吩咐,“给我好好审问,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同党。”
皇帝回到屋内,浓华让人把和康叫来,三个人一道,给皇帝揉搓手脚,好把冻僵的肢体搓热。
和康公主长到这么大,哪怕是自己的父皇,也没有像这次实实在在的伺候过。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第一次做伺候人的活计,很快就手臂酸痛。
“为何不直接把炭火拿过来?”和康公主忍不住问。
“陛下已经冻僵了,如果拿炭火过来,肌肤上是暖了,但是肌理之下血流不畅,到时候肌血坏死,手脚也用不得了。”浓华一边说,一边更加用力的揉搓皇帝的手脚。
和康公主听后,正要反驳,就被太子叫住,“现在父皇不好,我们自然都是听阿母的,不要再让父皇和阿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