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年少,到别处居住就可以了,太后并非陛下亲生母亲,留在洛阳,臣觉得最为妥当。”
浓华听出他话语下的不对,“你说甚么?”
对面的人不答,他只是笑着,“臣说过,来日方长,太后有的是机会,来了解臣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说罢,他伸手来取放置在案上的玉玺。
她伸手按在玉玺上,“且慢,丞相方才那话,到底是甚么意思?”
他却已经把手整个都覆了上来,“太后觉得是甚么意思,那么臣便是甚么意思。”
他掌心里布满了常年握持兵器留下来的老茧,在她手背上的肌肤上摩挲,粗糙的触感引出丝丝疼痛。
她悚然一惊,就要把自己的手往外抽。她手掌一动,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大掌五指收拢,止住她所有退缩的后路。
浓华心脏咚咚咚的跳的飞快,嗓子发干,“丞相想要干甚么?”
面前的男人没有松手,他不答反问,“太后觉得臣想要干甚么?”
她“你”了一声,瞪住他没能说出话来。
他掌心在她手上缓缓摩挲,而后他抬起手臂,松开她。
浓华收回自己的手,看他斯条慢理的把面前的玉玺收入怀中。
“臣告辞。”
两日之后,少帝禅让。
新帝继位,不管是少帝还是她,都不适合在宫里,她被送回了崔家,少帝听说是被送到了金墉城。
禅让之后,新帝果然照着自己的诺言,没有动少帝一下,只是将人软禁在金墉城。
天下权柄早就在他的手中,现在他登基之后,没有任何的不适宜。换了一个皇帝,这洛阳甚至这天下都没有半点改变。
世家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新帝是武人出身,更倚重寒门子弟。但对其他世家,也没有表露多少敌意。
他甚至多次驾临崔家。
浓华听到皇帝驾临的消息,在室内不言不语,过了好会,有婢女过来,“七娘子,陛下将这个赠予七娘子。”
她见到是一块小小的玉佩,玉佩很罕见,玉白里透着一股桃花红,看样式,该是年轻少女喜欢的。
他终于是忍不住了。
前头宴会完了之后,中书侍郎过来见她,“阿蜜。”
“陛下想要让你进宫。”
“……”浓华笑,“是给他做妾侍服侍他?”
说着,她看过来。
“不是,照着陛下的意思,应当还是和以前一样。”
浓华看过来,只见自己这位娘家同族的族兄满脸兴奋,“看陛下的意思,至少是三夫人。”
浓华笑了笑,“不劳烦从兄操这个心了,明日我就出家。”
她下定了决心,谁也不能让她回心转意。
崔家里的东西收拾好,她没有半刻停留,直接离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到长安寻一块清净地方。
她带发修行,闭门谢客。崔家送来的书信,一律被她挡在门外。那些书信她不看也知道,是崔家的那些族人劝她识时务,为了崔家满门,不要和新帝硬来。
她都腻烦那一套了。
如此过了两月,她在室内看书,有人急匆匆跑来,说陛下来了。
浓华避而不见,结果直接被人闯入室内来。
“我听说你现在如同居士,不管世事,甚至你族人的书信也一概不接了。”她冷眼瞧见他进来。
“陛下富有四海,难道还非得逼我一个寡妇入宫?”浓华毫不客气。
他挑起一抹笑,俯身下来。
男子热融融的体热逼近,她顿时想躲开,他一手扣住她的腰,“天下的那些女子,和你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就算我有天下,不能拥你入怀,那也着实没甚么意思。”
“我亲自来见你,不是为了劝你回心转意,而是来告知你一声,等朕回京的时候,你也要一块。”
话语霸道,不容人有丝毫对抗。
他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话一旦说出了口,就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他令人送来了锦衣华服,还有各类首饰。
浓华对于他送来的那些东西,看都不看,直接令人丢到外面。
在新帝回京的前一天,他派人过来,告知她明日启程,浓华听后出门一趟爬山。
她以前嫌弃山峰陡峭,爬上去容易磨损双膝。现在她放开了手脚,沿着山道,一步步爬上去。
到了峰顶,她看到峰峦起伏,云海翻腾,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