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与沈霖、沈严还有沈敏一块儿坐着吃饭,自然是可以想到的尴尬,只是沈晴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尴尬,以至于四个人从坐下来到点了菜之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沈晴垂着头看自己的手指,这两天练字誊书用的时间长了些,手指竟是都被毛笔给摁出几个印子来,她去揉了揉那两处,竟然差点被自己的感动了。
面前的茶水又被续上,沈晴抬眼看去,沈霖亲自给她加茶水,又带了笑意,“山中饮食清淡,一日日的吃下来嘴里也总是没个味道,这里口味浓些,偶尔来尝尝鲜想来也是十分不错的。”
他是对着沈晴说的,沈晴自然就不好当做没听到了,只含糊的应了,沈霖便又说,“只不知道晴娘是否吃不惯,若是一会儿吃不惯,我们自是在另寻他处。”
菜上的很快,虽然比不上在沈府时候的道道精致,但是的确如沈霖所说,比山上是要好多了,沈晴不太能吃重辣和重咸口的,只是这里的菜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只是的确很下饭。
沈霖看着沈晴埋头苦吃,对着她说话的时候话里头的笑意就更浓了,“既是你吃得惯就安心了,以后每三日的休息日,其实我们都可以……”
“食不言。”沈严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他坐的笔直,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垂头吃饭果真是安安静静又规规矩矩的,沈霖被他这么一呛,自是说不出旁的什么话来,哽了哽便没说了。
这一顿饭吃的四个人心里都不痛快,便也就打算直接回山上了,沈敏半窝在马车里说,“诶,你兄长平日里瞧着是俊朗非凡,课业上也是出类拔萃,可偏偏这人没得什么意思,这半日处下来,我只觉得自己的命都要短半载了。”
沈晴听了好笑,“那倒也没那么夸张吧。”
沈敏摇头,“比我说的还要夸张,果然人无完人,再好的人若是丝毫无趣,也不过是副臭皮囊罢了,不足说矣。”
沈晴犹豫了一下,有心解释一二,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在她心里,沈严倒和沈敏说的不一样,他时而冷漠,有时又会有莫名的暖意出现;时而对你拒之千里,有时又会将手落在你的头顶。
他分明就是一个叫人十分难琢磨的人,但是要说有趣没趣,每个人对有趣的定义都不一样,有些人喜欢嬉笑打闹的人,而有些人就觉得俩人一起看书也挺有趣的,沈晴并不会多说什么。
只到了山上,四人才进了族学里没走几步,就迎面又遇上了第五人。
沈碧从风中走来,今日卷了风,她竟是披了稍厚的披风,想来是身子弱,也是吃不住这微风吹的,沈晴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沈严,见他目光落在面前的地上,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她。
可越是这样,沈晴反而越是觉得他欲盖弥彰,毕竟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这两人身上未来会发生的事了,沈碧是奔着沈晴来的,她害羞带怯的看一眼沈严,然后就拿最是微弱的声音去和沈晴说话,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晴只能跟她去了,两人一走开,她就拉上了沈晴的手,声音更是低下来,羞的耳朵都红了,“东西,可是都给了他了……”
“给,倒是给了……”就是都给退回来了,不过是十余岁的小娘子,往二十一世纪去数,都还是刚上初中的孩子呢,能懂什么情情爱爱了?虽然古人看起来早熟,可是沈晴多少还是有点开不了口,只怕是伤着这么弱小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