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一时竟是找不出什么措辞来驳她,幸亏现在人来人往的多了,总有良善些的女郎从中调和,“阿晴便罢了吧,他想来也是没有恶意的,何必弄到这般田地。”
“霖郎,人家终究是个女郎,脸皮子薄,你又何必这般叫人不好看呢?”
沈晴话也不想多说,转身便坐了下来,身边沈敏这个时候才到,她凑过来,“这又是如何了,他约你,不见也就罢了,怎么会闹到这么不好看?”
沈晴笑了一声,若是一个男生真的对你有想法,哪怕是尊重你的,也不会在你到一个新环境的头一日,便给你下了这样的约帖,甚至还在大半夜的时间,去到她根本就是陌生的地方。
昨夜她自是不会去,且不说不知道族学里头门禁的规矩是如何的,只怕是这一去,更是惹出诸多事端,沈晴可也不是给人凭空好算计的。
还喧闹着呢,那边夫子就进来了,沈晴一开始没留意,后来发现是个两鬓微霜的女夫子,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走路步子轻挪,瞧得出来是最一等一的大家闺秀出身。
她朝堂下一扫,然后便先去边上的铜盆中洗了手,而后拿帕子擦干,再点了支香端在最当中,“静思。”
这个时代的人,对一些仪式好像都特别注重,就比如弹琴前要净手焚香,要静思冥想,桩桩件件都是沈晴之前从书上读到的。
她小心翼翼的跟着别人做,倒是有些怕自己行错踏错一步,叫人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来。
朱夫子一看就要比昨日的夫子温和很多,她讲话也是轻声细语的,点到人弹的不对的时候,也只是苦笑着摇摇头,并不责罚,所以在乐律课上,每个人看上去都是轻松且随意的。
她听朱夫子说,“古以音律五声与四季、五方、五行相配。春气和,则角声调;商声主西方之音。故春、夏、季夏、秋、冬辅以角徵宫商羽。”
她边说边去拨动琴弦,“五方、五行我们下一次说。今日就先来感受一下,为何春、夏、季夏、秋、冬分门这五音。”
沈晴听的云里雾里的,一堂课下来,竟是勉强只能听明白那五个音在哪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朱夫子就拍了拍手,“课止。”
随即堂中就立刻安静了下来,沈晴尚且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有人站了起来,“夫子,我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