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是一路不停的行驶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了下来,从天未破晓到了艳阳高挂,想着今后若是三日就要这样一个来回,沈晴就觉得害怕。
因为这马车不像是现代生活中的汽车高铁,开起来那般的稳妥,一路摇摇晃晃的让人觉得是水瓶里头的水一样的,被荡来晃去,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了马上就开始颠簸了,算起来不过是三个小时左右,可倒是叫她受够了苦。
等沈晴下车的时候,阿濯她们便奉上干净的水给她漱口,擦手擦脸。
沈晴这才稍微觉得舒服了一些,转头看去,原是这族学的课堂是建在了半山腰上,看去路程一路坎坷不平,想来这些个娇滴滴的郎君女郎们,用自己的双脚也是走不上来的。
那高挂的牌匾上字迹狂放大气,单就一个“沈”字,右下角横挂了一方小些的匾额,上书“识文达理,能书辨贞”。
门口早就已经有人在等了,如今见着她们到了,便连忙迎了上来,端一个万福礼,然后便收了自己的下巴,“女郎和郎君可是到了,各自的房间都已经归置妥当,每人只限带一名随从入学。”
面前这人是一个穿青布麻衣的梳髻娘子,身上大有书卷气浓浓,她朝沈晴他们身后一看,便点点头,“如此便随我进去吧。”
沈晴连忙点头,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人后头,因着坐了太久的马车现在整个人尚且还有些迷糊,跟的太近了险些一脚踩到了那人的身上,突然有人拎了她的领子将她往后轻轻一带。
沈严的声音就在她身边响起,“仔细些。”
沈晴哦了一声,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搓了搓自己的手,偏头看了他一眼,见沈严抿着自己的唇角,眼角微微下落,脸部轮廓如刀削一般尖锐,哪里像是一个孩子,分明就已经是一个已经长成的少年了。
那娘子将沈严带到了一处院门前,那里有一个小厮在等,接了沈严就进去了,而这娘子带了沈晴继续向前走,方走过两处拱桥,就隐约听到了细碎的琴筝声,沈晴偏头听了一阵,然后忍不住咦了一声。
那娘子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声解释一下,“是女郎们在学琴。”
沈晴连连点头,对于族学学点什么东西,她也是略有耳闻的,这个年代的孩子们要学的东西很多,包括天文、历法、乐律、地理、姓名、礼俗等等,其中还有一项格外重要就是宗法,这个让你了解到自家家族这么些年的起承转合,也可以让你了解到这个时代的变迁。
所以在很大一定的程度上,沈晴是不排斥过来读书的,因为对于她这张空白的纸,似乎没有什么比直接读书可以更快更直接的可以去了解到这个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