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骑驴上马,想到她刚才的“严哥哥”“璐妹妹”,心里竟是觉得有些不痛快,更是得理不饶人,“只别姊姊拿我的人做伐的时候便是大道理一套又一套,轮到自己院中的时候,便又只是不多在苛责了。姊姊平日里为人总是宽厚仁和,对身边的人也从不苛待,可若是这样的事,你也还是得仔细一些才好啊。”
沈璐咬牙切齿,她竟是把她方才说的话完完全全的还了回来,突然门帘被人掀动,门外有个人朗声说话,“晴娘过矣,璐娘素来知道是非轻重,想来是不会如你所说,偏帮自己身边的人的。”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动静便都行了礼,“见过郎主”,“见过父亲”,“见过叔父”。
原是沈时清过来了,其实他早便来了,因着今日尚在府里,郎君和女郎们闹出了阵仗,还去了院子里提人,他哪里会不知道,原是想着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笑不欲多管,但是又想着过来瞧瞧热闹,就站在门边听了听,此时是见事情已大致水落石出,方从门口进了来。
沈晴站起来看他,竟是觉得沈时清比早些时候见到的要更和煦一些,见他看了眼沈严,然后便赞他,“严,有明辨只能,有巧辩之才,是为能者。”
他这夸的便是大大的得益了,这个时代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若是得了大儒或者大公们的夸赞,很快便能传遍大街小巷,就像是你的一个光荣奖状一样,沈严是他的义子,可他以“公”之名赞他,今后怕是“严”之名,很快便是要响彻晋安了。
沈璐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看着沈时清柔和的表情,看着沈严微微低头致谢,看着沈晴唇角上扬似乎与有荣焉。
她突然意识到,她以为的做主,她以为的沈严的秉公处理,她以为沈严会因念着她的好而有所偏帮。
便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她看沈严的神情不变,只隐晦的朝沈晴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他从一开始,想要帮的,便不是她。